“长乐,太子出宫是怎么回事?”马皇后已经问过一遍了,晋安帝却又问责了遍。
任长乐心里头何尝没气,皇后偏心弟弟她明白,可晋安帝也宠得任胥无法无天,难怪这么大了还不明事理地胡作非为,她声音有些冷:“皇弟那性子,父皇心里头没数么,三天不禁闭便上蹿下跳,这回为了新妇已经半个月没胡闹过了,父皇早该有准备,哪日他又跳起来,闹出些事端。”
晋安帝轩眉一沉,冲皇后道:“银修太顽劣,成了亲也收不了心性,该如何是好?”
马皇后闻言也是脸色一板,“你倒来问我,我是她亲娘,心里头疼爱算什么,倒是你,你是皇帝,又是胥儿父亲,养不教父之过,他好玩是谁教出来的,你也不用问我,朝里头大臣、后宫中下人,哪个不晓得。”
被反将一军的晋安帝瞬时哑口无言。
当年晋安帝在潜邸之时,也是不被看好的闲散王爷一个,日日游手赋闲,不过他好的也不过是喝几口,散散心,研究他的茶道,哪有任胥这么浑。
沉默良久的长宜公主出声道:“女儿倒有个主意。”
“你说。”晋安帝有些好奇。
长宜公主微笑道:“皇兄这么大了,还和太学里一帮纨绔子弟没两样,自然是还没收心,但咱们偌大一个长安城,难道还少了文采风流之辈。往年秋猎时,父皇总将皇兄关在东宫读圣贤书,可也没给他机会,让他结交那些真正才德兼备的名士,父皇不如趁着此次秋猎之机,将大臣们家里头有爵位、功名在身的公子王孙都招来。”
“嗯。”晋安帝总觉得任胥读书不用功,定是平日里没下过苦功夫,又贪玩好胜,喜欢斗蛐蛐遛狗,怕他在秋猎时又闹出笑话,故而每回出巡南山都将他禁足在东宫不许出去,其实他就算面壁,心思也不在朝政不在学问上,关了也是徒劳。
这次不如豁出老脸,随他怎么闹腾,只要不犯大过就好。
马皇后将杯盏递到皇帝跟前,“你上回不说了,平南郡王的小公子要来长安么?”
“那正好。”晋安帝眼底全是对那位平南王的赏识和称许之意,“萧战文武全才,十七岁便已军功显赫,又曾以智计退羯人大军,这可不是咱们儿子能比的。”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皇后立即不乐意了,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任胥虽然人混,性子顽劣不羁,但人聪明灵活,只要他肯下功夫,没什么做不到的。
任长乐忽然低了下头,双耳漫过缕缕红云。
长宜公主深觉得,皇姐此时那张脸,将发髻里斜簪的那朵牡丹都比下去了,娇艳而羞涩,那股菡萏初开般的新奇和赧然藏都藏不住。
原本,任长宜也是听了父皇的嘱托,自己一直帮皇长姐留意驸马人选,长安城里名流王孙虽多,但能文能武,扛得住皇姐泼辣的人却不多,至于尚未成家的,那就更少了。任长宜也是听了萧战来长安的消息,特意着人打听了平南王四公子。
没想到倒真是个绝配。
皇姐武艺超群,性格又强悍不服人,偏偏萧战也是个勇冠三军的骁骑将军,父皇钦封的小郡王,与平南世子齐肩的。年岁合适不说,萧战还是个俊俏佳公子,在平南府那边可是少女们仰慕的头号人物,要不然她皇姐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便害羞起来。
要任长乐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