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蹙的贺青云匆匆跑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韩月影:“我娘醒了,想见你,跟我走。”
宋英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万分不解地嘀咕:“怎么回事?贺夫人醒了,怎么第一个要见她……”
但没人回答他,自知踢了块铁板,折了面子的谢宁琛已经气冲冲走了。
钱文安三人也跟管家说,他们先回去了,请他转告他家大公子一声。宋英晨只得憋屈地跟了上去。
这厢,韩月影进了厢房就看见贺夫人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脆弱,里面含着盈盈泪光,瞧见韩月影进来,立即挣扎着伸出青筋毕现的柔荑,拉住她,慈爱地说:“可怜的孩子。”
韩月影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趴在榻前,眼巴巴地望着她,小眼中一片不解之色。
贺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韩月影如实回答:“十三,过完年就十四了。”
闻言,就连一旁的贺青云也侧目多看了她两眼,无他,只因韩月影实在长得太瘦小了,除了脸上带着点婴儿肥,胳膊腿瘦得像竹竿,个头也跟他们府上十来岁的孩子没什么差别。
贺夫人更是心怜不已,握住她细细的手腕:“以后有婶娘在,不会让你受苦了。”
她倒是没问韩月影家里的情况,因为想来也是没什么人了,否则断不会让这么个小丫头只带了个老仆到京城来寻他们。
韩月影感受到她散发出的温柔善意,不知该如何回话。
就在这时,一道纷乱急切地脚步声走了进来,几步间已走到榻前,弯腰盯着贺夫人苍白的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玉蝉,你可还好?”
韩月影猜测这就是贺坤钰,他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身高八尺,额上带着细纹,身材消瘦,眼窝深陷,里面精光湛湛,一看就不好相与。
果然,温和地与贺夫人低语了两句后,再看向她时,他眸子中的温柔褪去,公事公办地问道:“你说韩师兄让你带一物给我,是何物?”
韩月影从袖袋里拿出用绣帕包着的玉佩,打开,递给了他。
贺坤钰接过玉佩,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将玉佩又还给了韩月影:“好好收着。”
韩月影一头雾水,不解地望着他,怎么又把东西还回来了。
贺坤钰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情,瞥了一眼旁边的贺青云,忽地扔下了一枚惊雷:“这是你与青云的婚约信物。”
韩月影目瞪口呆,顿时觉得手里的玉佩重如千钧,烫手得很。
贺青云更是涨得一脸青紫,不过良好的教养令他克制住了冲口而出的质问。
贺夫人瞧见两个孩子的反应,知道这件事对两人的冲击太大,他们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叹了口气,解释道:“韩师兄当年同夫君一道拜在我父亲门下,是我父亲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两人抵足而眠,情谊深厚,故而定下了儿女亲家的约定。这玉佩便是夫君送予韩师兄的信物,青云,你身上戴的那只玉葫芦是韩家的传家宝。”
贺青云伸手摸着脖子上戴了十几年的玉葫芦,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