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她身边的婢女连忙应声道。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色褙子,头发高高梳起,一脸福相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朝贺夫人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贺夫人冷眉扫了她一眼,王妈妈顿时觉得背脊发寒,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惴惴不安地偷瞄了一眼眉目冷厉的贺夫人。
贺夫人收回了目光,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但说出的话却令王妈妈胆战心惊:“王妈妈,你跟了我二十几年了吧,这些年辛苦你了,听说你的大儿媳妇就快要给你添孙子了,我也不能不通情理强拘着你,这样吧,我放你回去好好照顾你儿媳妇和孙儿。”
光说放她回去,却没说让她什么时候回来,王妈妈嘴里一片苦涩,张了张嘴,勉强一笑,还想挣扎:“夫人,这就不用了吧,有顺子照顾她,奴婢回去也没多少用。”
贺夫人只是淡淡地笑看着她不说话。
王妈妈的头越垂越低,心知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但她是贺夫人的陪房,一身荣辱富贵皆系于贺夫人身上,若是被贺夫人厌弃了,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她绞着手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说:“奴婢跟着夫人二十来年,奴婢究竟哪里做错了,还请夫人明示。”
贺夫人掀起眼皮斜了她一记:“王妈妈,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非要掀开这张遮丑布,那我便成全了你。你负责管理珏园的一众奴仆和其他事宜,本应是我的耳目,结果却带头瞒起了我,你说这种欺主的奴仆留之何用?”
王妈妈脸上的神色一僵,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瞒不过贺夫人,连忙磕了一个响头,推脱到贺青云身上:“是大公子吩咐奴婢不要告诉你的。”
贺夫人眼神冷厉地盯着她,王妈妈心中一悸,如倒豆子一般,飞快地把今日在无涯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再次表了一番忠心:“奴婢也是担心夫人的身体,故而听从大公子的吩咐,瞒着夫人。”
贺夫人没理会她的狡辩,闭上了眼,沉声道:“我也不问你是替谁办事了,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明日你们就去邻水的庄子吧!”
邻水的庄子在京城以北的大庄山下,多山石,土地贫瘠,夫人把他们打发到那庄子上,他们这辈子也别想出头了。
王妈妈哭得一脸是泪,悔不当初:“夫人,奴婢错了,念在奴婢跟了你二十年的份上,你就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贺夫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看也没多看她一眼,旁边的奴婢上前把哭成了泪人的王妈妈给请了下去。
贺夫人闭上眼,长叹了口气,嘱咐身旁的小丫鬟:“去把孙妈妈叫进来。”
不多时,孙妈妈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夫人,你叫奴婢?”
贺夫人指了指床畔的小杌子:“坐!”
然后她把韩月影的事情说了一遍,自责地道:“是我疏忽了,说是要照顾小月,但除了给她提供吃穿外,竟是让她自生自灭,连她这些时日在府中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王妈妈会刻意瞒着你韩姑娘的情况,总是报喜不报忧。”孙妈妈开解她。
贺夫人撑着额头,打起精神道:“你不必替我推责,我叫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王妈妈走后,以后她管的事一并落到你的头上,你看看院子里哪个丫头比较好,提拔起来,帮你跑跑腿。另外,小月那里不能没个懂规矩的人照顾。以前,我想着那个桑妪看起来还算是个机灵有些见地的,又照顾了小月这么多年,因而也没想往小月院子里放人,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她。你明日替我走一趟,将田嬷嬷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