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圆圆因为是女儿,不用上皇家学院, 不用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读熟, 她还能带在身边。可她没有空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儿子, 给他足够的母爱和教育。
邢岫烟并不觉得徒元义是个擅长教育儿子的皇帝,虽然她并不了解他前生有多少个儿子,但她知道他的前生儿子们都不如他的意。
徒元义有现在的成就,一是知道些历史, 二是百年经历,三他也有几分自学成才和时运方能捞到皇位。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 就像历史上的韦后、太平公主想要复制武则天, 均不成功一样。
徒元义的儿子们当然不能像他一样,首先他那外挂就没有了。
所以今日邢岫烟没有和徒元义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了,而是一早穿了男式袍子,扔下徒元义自个处理朝政,却带儿子出去骑马。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在微服锦衣卫的护卫下, 邢岫烟带着小儿子跑了十公里,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济了。他年纪较轻,功力还不能和她相比,更别说徒元义了。
徒旭面对母后的英姿, 自惭形秽,邢岫烟拉住缰绳下了马来, 寻了块干净的草地, 让锦衣卫铺了布于地上。
带着徒旭坐下来, 感受浩然天地间美妙的春光。
邢岫烟笑着为小儿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濡,温言道:“累了吧?”
徒旭说:“谢母后,儿臣不累。”
邢岫烟抚了抚他的头,说:“你发髻都乱了,母后给你梳吧。”
说着,她从荷包中取出一把小象牙梳,让徒旭靠近来给他梳发,徒旭不禁眼眶微湿。
他们三胞胎,但是圆圆是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第一小宝贝;徒昶是长子,未来的皇太子,想不看重都难。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夹心饼干,无论哪方面都讨不得好。
“谢母后。”
邢岫烟说:“我是有些生你们父皇的气的,我不在京里几年,他都没有照料好你们。”
徒旭不禁惶恐,说:“父皇对儿臣很是疼爱,母后不要生他的气。”
邢岫烟叹道:“你少给他说好话,我还不知道他吗?他呀聪明是有的、格局也是有的、真心也不缺,偏偏他是一个标准的帝王思维,你要是不刺激一下他呢,他永远只明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给什么,却不细想亲人和爱人最需要什么。”
从前直男癌皇帝向她索取爱情,给她宠爱就是这样,她不在得到他完全的信任和心后表达自己的意愿,徒元义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他是皇帝。
徒旭真是头一回听别人说他英明神武的父皇的坏话。他父皇登基第二十一年,他开创了一个盛世时代,他推行各种进取的革新,他扭转乾坤,文武百官摄于他的君威,百姓也敬畏爱戴。只有母后敢这样说。
“父皇很好很好了,母后不要怪他。”
邢岫烟冲他微微一笑:“卫邦也长大了。”
徒旭道:“儿臣愚钝,远不及哥哥,便是妹妹也是不如,儿臣愧对父皇母后。”
邢岫烟长叹一口气,说:“卫邦,你知道母后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吗?”
徒旭道:“儿臣听说母后少时家境并不好。”
“何止不好呀,还有拖后腿的呢!”邢岫烟叹道,又娓娓道来小时候的经历。
邢家一家如何离开李家,如何居无定所租住蟠香寺旁的屋子,她如何能得妙玉教导读书识字,如何家计艰难饥寒交迫得妙玉施舍,如何学得技艺谋算生计,如何受叔父、小姑逼迫辛苦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