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的时候,沈安歌从外面回来。她还未走进院子,耳边就隐约传来了舞剑的声音。她屏着呼吸,在院子的栅栏处偷偷看了看,只见沈定右手拿着一根树枝,已经能舞得虎虎生风。那套剑法的招式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他舞得极快,出手的方位往往是对方出其不意的地方。她对他的家传武功完全不感兴趣,轻咳一声走进院子。
沈定听到她的声音,动作一滞,但很快又继续挥舞着树枝。
沈安歌站在一边又看了会,实在觉得无趣,开口道:“沈定,你伤还未好,不用着急。”
沈定没有理她,一套剑法舞完,他才停了下来。他长身立于院子中间,神情孤傲,问:“你想要的东西,看清楚了吗?”
那一刹,沈安歌觉得沈定很像悬崖边的一株野草,虽然孤独又饱受摧残,但生命力却顽强得惊人。她说:“我提醒过你的,就算能握剑了也要循序渐进,你别白费了之前的努力。”
沈定笑了一声,说:“这些天你医治我,无非是想得到我这套剑法,若是你嫌我耍得太快,我可以慢一点。”
沈安歌不想与他争辩,她走出院子,院外有棵大树。她一跃而起,折了一段粗细适宜的树枝握在手上,重新落在他跟前。她以树枝指着沈定,说:“我来会会你。”
沈安歌没用内力,攻势凌厉地直接攻向沈定的面门。他只听到了一阵疾风,无暇细想,侧身一挡,迅速避开。
沈安歌没有给沈定停歇的机会。她又攻出一剑,这招落在他手上的树枝中间,她想借此一挑,打落他的武器。
沈定没让沈安歌得逞。他往后一仰,树枝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反过来向她攻去。他听音辨位,出剑又快,与她纠斗在一起,一时胜负难分。
两人互相拆了数十招,沈定因为重伤初愈的缘故,脸上已显出吃力的表情,渐渐招架不住了。可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似乎是拼了命的在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安歌暗暗动用内力,她手上稍稍聚劲,树枝的威力便强了数倍。两人再交手了几下,沈定的树枝便被震飞了出去。
沈定站在原地,本来握着树枝的手空空如也。他紧了紧拳头,胸口不住地起伏。他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劳累所致,还是因为输了比武。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剑法?”沈安歌高昂着头,嗤笑道:“也不外如是。”
沈定微微低着头,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
江湖上人人争相抢夺,他引以为豪、付出重大代价才习得的家传剑法,为何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不!一定是他太久没执剑!他不能丢林家的脸,他要捍卫林家的尊严!他喘了几口粗气,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发挥这剑法的威力。我要打败你。”
沈安歌笑道:“好啊,我等着你!”她走到他跟前,话锋一转,说:“不过你得听我的,每天练剑不能超过四个时辰,否则会适得其反。如果你想重新成为一个废人,你可以置若罔闻。”
“废人”这个词深深刺激到沈定的神经,他不愿意再像过去那几年,有人侍候着饮食,却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西湖底下,那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他抿了抿唇,说:“好,我答应你。”
沈定说到做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早上、晚上各练两个时辰,时间一到,他就回房休息,配合沈安歌施针、喝药。沈安歌也一如既往地,偷偷给他脱衣泡药。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