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站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对我,了解得可真多”,就摸索着向马匹的方向走去了。
“我……”沈安歌愣在原地,想要强行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紧紧地抓着衣角,有种被人从里到外看穿的感觉。
“再不走,天就暗了”,沈定回头,催促道。
今日接下来的行程都很顺利,沈安歌赶在城门关上前,进了歙城。她找了一家位置偏僻,但看着干净的客栈下脚。两人草草用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沈安歌并不认床,以往无论是哪,都是一倒下就呼呼大睡到天亮。
今天却不然。
她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回想起白天那场化解掉的冲突,阵阵不安袭上心头。
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看出了什么?此地离杭州不远,是否有在找沈定的人?他的身份暴露了吗?麻烦会不会接踵而来?
一连串的问号打在沈安歌心里,她一个都回答不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多长时间,总算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沈安歌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隐隐感觉屋内有些不对。她缓缓睁开眼睛,被桌前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也察觉到了,赶在她出声前,“嘘”了一声,说:“是我!”
“沈定?”沈安歌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你睡得很熟”,沈定压低声音,问:“你不知道刚才有人趴在屋顶上看了很久?”
“什么?”沈安歌惊讶地叫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她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沈定说了,她还真不知道。
“他们走了,但有可能待会还会回来”,沈定耳朵对着窗户的方向,听着外面的动静,说:“是今天的那两人。”
沈安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连忙穿上鞋子,胡乱抓了把头发,说:“咱们暴露了?他们是回去找人,打算围攻我们吗?”
沈定也不肯定,他们知道了多少,还会不会来,会叫多少人来。他两手抓着盲杖,说:“如果他们再来,不能留活口。”
沈安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明明只睡了一小段时间,此时坐在桌边的沈安歌却睡意全无。房内没有点灯,她只能依稀辨认出沈定的轮廓。借着黑暗的掩护,她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发呆。
“为何一直在看我?”沈定忽如其来地来了句。
“啊”,沈安歌反应过来,嘴硬道:“没有的事。”
此人真乃眼盲心不盲,她似乎想什么、做什么,都逃不出他的判断。
凭借深厚的内力,沈安歌判断出此时有人翻身上屋,她默数了一番,应该来了十人。她抽出软剑握在手上,小声道:“在这等我。”
话音刚落,她助跑几步,一脚踏在窗沿,提气跃上了屋顶。
屋顶上站的十个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上来。他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看向领头之人。那人正是桐城派主人童日潜,他开口道:“姑娘,只要你将我们要的人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
沈安歌打了个哈欠,说:“大晚上的你们到本姑娘的房顶蹦跶,吵着我睡觉。现在不是你为不为难我,而是我要为难你们。”
童日潜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抬起右手,身后九人甚有默契地拔出佩剑,一起向沈安歌攻去。
如同幻境般,黑衣人见一蓝衣少女在皎洁的月亮下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