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眉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没有睁眼,更没有张口。
沈安歌也不再相让,“嘭”的一声,摔门回房去了。
在她走后,沈定才缓缓睁开眼睛。房内没有点灯,他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沈安歌走了五天,沈定要说自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那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一路施以援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并不是奔着他的剑谱而来。她大概是现在世上仅存的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如果她回不来,不仅说明她遭人毒手,也意味着他的眼睛无法医治。
他动过无数次去寻她的念头,他向店小二一次次地提出要买马。但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了头——原来他离了别人,真的什么实事都做不成。他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更不知道如何寻得到她。
今日,沈安歌总算平安回来。他最初十分高兴,但很快就沉静下来——自己因为重新有人照顾而欢喜,不是废人那是什么?
他恨自己无用,后来他听沈安歌说,明日起要和雨希白一同上路。他更恨自己弱小的一面要展现在别的男人面前。
他将她赶走了,也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沈安歌并不知道这些,但她有一个优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若无其事地敲开了沈定的房门。
沈定也起来了,正在收拾着包袱。他认得沈安歌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问:“何事?”
沈安歌将早点放在桌上,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大馒头,说:“来啊,阿定,吃点东西。按照脚程,我们得入夜才能赶到下一个镇子。现在吃饱些,中午就不歇息了。”
沈定没有拒绝沈安歌给的下台阶,他吃了一个馒头,问:“你这次出门,可有损伤?”
虽然沈定的关心迟了一天,但沈安歌对此还是很受用。她笑道:“三个鼠辈而已,伤不了我。”
沈定喝了几口稀饭,问:“你杀人了?”
“不是我,雨希白杀的”,沈安歌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补充道:“她也去那里抓贼,我们碰上了。你放心,她只和我们走一路,她不会打你主意的。”
“是吗?”沈定随口应了句,用着早点没再多言。
饭后,两人下楼结账,雨希白已经等在了客栈外头。
她不施粉黛,头发高高扎起,喉结显露,一身俊俏的男装打扮。她坐在马车的驾驶位上,一脚踩在木橼上,一脚自然垂下,手里拿着扇子,甚是潇洒。路边一些女子走过,见有如此“美男”,都忍不住以手掩嘴,娇羞笑着走过去。她也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男人,不停地挤眉弄眼给予回应。
沈安歌出门一见雨希白这等做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雨希白扭头见沈安歌两人来了,跳下马车,热情上前,道:“哎哟,安歌,这么晚才下来,你都不惦记着我么?”
沈安歌轻推了她一把,说:“去去去,你这套对别的女人有用,对我可没用啊,赶紧收起来。”
沈定站在一旁,不免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当中,两人该是结识不久,没想到才短短数日,竟然如此熟络,毫不避男女之嫌。
他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雨希白眼尖,沈定偶尔露出的不快之色被她捕捉到了,她上前拱手道:“这位就是安歌口中的沈定沈兄了吧?在下雨希白,幸会幸会。”
“你好”,沈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沈安歌将沈定扶上马车,自己也进了车厢。雨希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