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迷迷糊糊地挠挠脸蛋,说:“别吵我。”
沈定只好将她抱起来,向床的方向走去。黑暗之中他被脚边的凳子绊了一下,打了个踉跄,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沈安歌正做着小时候沈府的旧梦,她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将正要起身的沈定压了回去,娇嗔道:“爹,你轻点,把我都摔疼了。”
两人此时的身体距离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沈安歌身上的兰花香混杂着淡淡的酒香,溜进了沈定的鼻子。他有些失身,赶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调整好了,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说:“沈安歌,放开我,我不是你爹。”
沈安歌乖乖地松开手,含糊道:“那你是谁?”
沈定不敢再吭声,他迅速地给沈安歌盖上被子,直到回了自己房间,倚在房门边喘了几口气,才觉得狂跳的心安定了些。
沈安歌是在半夜醒过来的。屋内没有点灯,她口干舌燥,翻身下床就要找水喝,却被桌前趴着睡觉的人吓了一跳。
沈定听到动静立刻醒了,他问:“你要什么?”
“我问你要干什么才对?”沈安歌的记忆到沈定带她离开樊楼就截然而止了,她对这个大半夜出现在她房间的男人很是纳闷,问:“你不在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吗?莫不是又有人来伏击我们了?”
“没有,我在这里陪着你”,沈定给沈安歌倒了杯茶,问:“你额头怎样了?”
沈定一说,沈安歌才发现自己受了伤。她碰了碰额头的纱布,自言自语道:“我这怎么弄的?哎呀,定是喝多了摔跤都不知道。”
沈定皱着眉头,问:“今天的事,你想不起来了?”
沈安歌歪头回忆了一会,说:“我今天去了樊楼找孙图印,他告诉我有个叫罗修的男人经常到他那里买酒,不过现在搬走了,藏身于‘鬼樊楼’。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我师叔,但我们还是走一趟吧。”
她还想起今天在樊楼里,沈定脸上虽然覆着面具,但她亦能感受到他逼人的怒气。她连忙解释道:“我今天不是去玩的,真的是去打听消息。你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的事明明是沈定不对,可沈安歌睡了一觉起来,却什么都忘了。沈定不知她失了这段记忆是好是坏,只好说:“我没生气,你以后别去这种地方就行。”
樊楼的糜烂情景仍是历历在目,沈安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说:“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顿了一下,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阿定眼睛好时也去过吗,怎么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沈定很是尴尬,说:“我……我外公家是河南的,就隔壁的洛阳。有次舅舅们说我长大了,硬要带我去见识一下,所以……”
沈安歌拉长语调地“哦”了一声,接下去道:“所以就乐在其中、乐不思蜀、乐而忘返……”
“沈安歌!”沈定打断她的话,认真道:“没有的事。”
沈安歌嘻嘻一笑,看着窗外的月光,估摸着时辰,问:“好了,和你说正经的。你还睡不睡觉?不睡的话,我们到河岸走走,找找‘鬼樊楼’的入口。”
沈定想着早一日找到“修罗毒王”,他就能早一日重见光明。他睡意全无,起身道:“走。”
两人来到汴河边。河面上黑漆漆的,除了偶尔亮起的船灯,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静悄悄的,沈定只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他奇怪道:“这里就是什么‘鬼樊楼’?”
“我也不知道,姑且找找吧”,沈安歌拉着沈定,沿着河岸一边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走了一会,她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