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忆起与师父往日的相处,亦是悲痛不已。
罗修猛地灌了几口酒,用衣袖抹了把嘴,说:“罢了罢了,斯人远矣。安歌,说说你吧,你专门下山,就是为了给我送信物么?”
“才不是呢”,罗修的徒弟已经进内屋将脸上的装扮全然取下了,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溜到罗修旁边,说:“师父,这就是你提过的我的同门小师妹?你心心念念的白缈仙子徒弟?幸亏我醒目,一眼就认出你说的白缈派信物,将他们带来这里找你。”
罗修在皮月休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说:“没大没小,叫人!”
“哎哟”,皮月休摸着后脑勺,说:“师傅你下手可真重!我们刚才都见过了”,他向沈安歌打了个招呼,说:“我是你师叔的徒弟,给面子的话,可以叫我一声皮师兄。”
“皮师兄好”,沈安歌乖乖叫了句,回头指了指沈定,说:“这是我朋友沈定,我带他来治眼睛。”
“啧啧啧,我就说嘛”,皮月休抢着开口,“原来这位仁兄看不见啊,我还以为他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他凑到沈定旁边,说:“哟,小样,还带着面具,里面莫不是丑得不敢见人了?摘下来给爷瞧瞧。”
沈安歌见皮月休嘴瘾又犯了,这样下去肯定坏事。她连忙挡在皮月休前面,说:“皮师兄,我们这宿都没睡,我朋友累了,得坐着检查。”
罗修也觉得自己徒弟有些过火了,打发他进去拿医疗工具。他在沈安歌旁边坐下,说:“安歌,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徒弟嘴贱,但心肠好得很。”
沈安歌微笑着点点头,说:“师叔,你为何搬来这里住?又是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我都没听师父提过。”
罗修喝了一杯醒酒茶,说:“两年前,我还住在‘孙图印店’后面的巷子里,相信我这落脚地方,也是他告诉你的吧。那天我喝得醉醺醺的,回去时撞到了一个什么狗屁大官。我说话声音大了些,他就让手下围攻我,非要我道歉。”
他打了一下右手,说:“当时若是忍得住就好了,我一出手,别人哪里还有活路?我了结了十五条性命,外面风声紧,到处都是我的通缉画像,我只好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你一路进来也见到,外头全是奇奇怪怪的人物,我这小徒弟便是其中之一。他喜欢用毒,又看到我无意间露的一手,便厚着脸皮不走了,非要我教他真本事。我想着身边有人服侍也好,就把他留下了。”
沈安歌想起方才皮月休大快朵颐的样子,说:“皮师兄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而且他好像还喜欢吃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让你吃了?”罗修呵呵笑道:“那是蛇虫鼠蚁大杂烩。我那小徒弟,迟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咯。”
沈安歌见拉家常拉得差不多了,帮沈定将面具取下,说:“师叔,沈定的眼睛中了毒水,但还有光感,应该没有伤到神经。你能用毒就能解毒,我专门来请你帮忙看看。”
这时,皮月休也回来了,有罗修在,他不敢造次,站在旁边打着下手。过了一会,罗修检查完了,问沈定:“你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三年有余”,沈定顿了顿,补充道:“前辈,可否医治,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罗修看了沈定一眼,叹了口气,说:“受伤太久,药石无灵。”
沈安歌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这话真的从罗修口中说出,她还是非常难过。她摇了摇罗修的手臂,恳求道:“师叔,你是‘修罗毒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