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车次再次陷入沉默,与此同时,第二个弯出现在了韩戎的视野,拐过去,开个两三分钟,就会抵达老柳巷外。
“就在前面停吧。”林晚音请求地说,怕车子开得太近,被街坊看见,而且她一路跑回去,借口就更真实了。
韩戎舍不得这么快就与她分开,但林晚音小心翼翼的哀求,他亦无法拒绝。
他将汽车停到路边,前后望望,等一辆黄包车跑过去了,韩戎下车绕到林晚音这边,拉开车门。
小雨早就变成了中雨,如注地从天而降,林晚音低头下车时,看到雨水砸在男人名贵的皮鞋上。
“您快上车吧!”林晚音愧疚地催道,说完她也想跑步回家了。
“林老师!”韩戎追上去,拦在她面前。
林晚音疑惑地抬起头,男人的脸庞被昏暗的天色、连绵的雨雾挡住,模糊不清。
韩戎却能看见她苍白的小脸,他抹把脸上的雨水,心甘情愿地违背自己当初的保证:“林老师,我曾经言辞不当冒犯过你,并保证再也不跟你说话,可,其实我有很多关于莹莹的事需要向你请教,以后,我可以找你商量吗?”
她的清白与性命都是韩戎救下的,而他身为雇主,就学生教育找她谈话,再正常不过。
林晚音马上道:“行长客气了,只要我能帮上忙,您随时可以问我。”
韩戎笑了,笑得像个十七八岁第一次约到女生的青涩少年。
林晚音注意力都在观察可能出现的行人上,确认韩戎没有别的事,她头也不回地朝老柳巷跑去。
韩戎就那么站在雨里望着小妇人的影子,直到林晚音快拐进老柳巷了,韩戎才噌地上车,一直开到老柳巷巷口,亲眼看见林晚音平平安安地跑到徐宅外并进去了,韩戎才笑了笑,笑着笑着,嘴角一抿,沉着脸回去找马处长算账。
徐宅,徐老太太坐在堂屋,一边转着佛珠一边望着门口,教琴的儿媳妇、的二孙女玉溪都该回来了。云溪下午睡了好久,现在精精神神地坐在祖母下首,徐老太太的丫鬟春雨蹲在三小姐面前,陪她翻绳玩。
“祖母,我赢了!”一局结束,云溪炫耀地喊祖母看。
徐老太太笑眯眯地瞅了眼,刚要夸孙女,忽听院子里传来匆匆的跑步声,徐老太太立即往外看。
云溪也飞快跳下椅子,跑去堂屋门口往外望,认出母亲,四岁的小丫头大声喊娘。
林晚音一路跑了过来,全身湿哒哒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徐老太太不悦地问,“不是带伞了吗?”
林晚音一边躲避因为关心她湿了衣服想靠过来的女儿,一边整理旗袍,低着头解释道:“娘,今天雨大,路上看不清,车夫拐弯时与一辆汽车撞上了,我摔了一下,起来后又慌又害怕,就,就忘了找伞,自己跑回来了。”
女人气喘吁吁的,旗袍上好像也有泥点。
“车夫怎么样了?”与儿媳妇的安危比,徐老太太更担心车夫找她们要医药费。
婆母信了,林晚音这才抬头,庆幸道:“不是很严重,汽车车主心善,非要送他去医院检查。”
徐老太太松了口气,心善的车主自然会包医药费,那这事就与自家无关了。
“没事就好,你也快去换身衣裳吧,一会儿吃饭了。”徐老太太扫眼儿媳妇凹凸有致的身子,很是嫌弃地道。男人喜欢漂亮媳妇,当婆婆的却是另一样心态,徐老太太就不喜欢儿媳妇的漂亮脸蛋,如果儿媳妇丑点,儿子绝不会对一个生不出男娃的女人死心塌地,早早纳了徐家也就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