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管响着的手机,两人的视线隔着簌簌落下的细雪交汇,温绻倏地转开视线,看向后面一排正堵着的汽车,听着满大街刺耳的喇叭声,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雪越落越大,她听见沈於先开口说话,嗓音有些哑。
他说:“幼幼,上车吧。”
温绻的这个小名已经好久没人喊过了,好像从上了高中开始,就只有沈於会这样叫她。
她能感觉到沈於尽量在放软语气,有一种想要和她好好谈一谈的意思,也有一种挣扎了许久最终打算先低头的意思。
明明是她一声不响地离开那么多年,他那样骄傲的人,为什么连这个都能继续包容,他应该在这六年里把她忘得干干净净,找个比她优秀的女人,再也不理她。
这样才是沈於啊。
……
温绻还是上了车,因为沈於的车一停在那儿,也不管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大有一种她不上车他就不走的架势,以至于她盯着后头一排的车,心里有点负罪感。
她系好安全带,低下头绞着手指。
车子缓慢地向前行驶,车内暖气十足,温绻觉得浑身的凉意得以缓解,于是解下了围巾,放在腿上,转而又去摆弄包上的流苏装饰。
她紧张的时候小动作很多,沈於专注开车的同时用余光瞥她,过了一会儿,他问:“住哪儿?”
温绻乖乖地报了地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一直到抵达她家小区,两人都没再说话。她在他车上充了会儿电,能开机了之后便闷着头玩手机,幸好沈於中途接了两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谈公事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至于太沉默尴尬。
沈於刚踩下刹车,温绻就跟逃命似的要走,拎起购物袋就去开门,可刚碰上门把,清晰地听见车门被锁的声音,她愣了一下,不死心,试着去开门,果然被他锁上了。
“沈於……”温绻侧过身子,盯着他小声地说,“开一下门,谢谢。”
这一眼,总算是好好地将如今的他看了个仔细,目光贪婪地扫过他冷峻的眉眼,再往下,扫过他干净的白衬衫,翻折整齐的袖口,指骨分明的手,一眼一眼看过去,想记住现在的他。
她在心里默默把离开的时间再次提前,不能再待下去了,再见几回的话,恐怕她狠不下心了。
沈於伸手按下了某个按钮,却不是解锁,车窗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降下,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就在她身旁,在车里,拆开烟点燃,冷风灌进来,吹散烟味。
沈於以前不抽烟。
温绻略显诧异,下意识问出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问完就后悔,心里祈祷着他不要回答,可他想也没想就说,“你走之后。”
果然。
温绻抿着唇,不知道如何接话。
沈於在这时俯身过来,气息倏然逼近,温绻抬眼看他,舍不得移开眼,他的嗓音清润迷人,近在咫尺,一字一句地说,“温绻,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温绻想往后躲,缩了缩身子。
“这六年,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他神情寡淡,扯了扯嘴角,“哪怕是死刑,也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说分手就分手,第二天直接找不到人,一消失就是整整六年,温绻你对我可真狠得下心。”
温绻正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