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那么这一场三千米就是温绻人生中少数不愿再想起的时刻。
刚开始跑得还行,她觉得还能应付,后期就渐渐跟不上大部队了,脚下重得像灌了铅,从口干舌燥到慢慢虚脱再到毫无知觉,温绻不知道是怎么跑完的,等意识回笼,她已经坐在终点线了。
周遭有同学来来往往,她隐约听见室友们的声音在靠近,紧接着感觉到外套的帽子一重,有什么东西被放进帽子里,她只觉得恶心的想吐,这一个小插曲丝毫没影响到她,所以她自然而然也没注意到终点处同学们奇怪的眼神。
陈思洋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开口哇了一声,不是夸她跑完了三千米,而是说,“我的妈,温绻,这也太苏了吧?”
温绻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矿泉水,打开灌了一口。
周妍妍在另一边坐下,“温绻,刚才整个学校的同学,大半的目光在你这儿。”
缓了一会,温绻总算有力气说话,“夸张了吧,我跑三千米有这么引人注目?”
“不是你。”陈思洋把水抢回来,伸手绕到她身后,变魔术似的,从她帽子里取出一瓶水,塞到她手里,“你得喝这个,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温绻诚实地摇头。
周妍妍一字一顿地说,“这瓶水,沈於给的。”
她之所以一字一句地强调,是因为开学了近一个月,不单单是在陈思洋的堂姐那里听说过沈於,在其他同学老师那儿也常听到这个名字,用某个同学比较简单粗暴的解释,是这样形容他的。
有言语障碍和肢体接触障碍的天才。
再简单粗暴一点,就是聊不上,碰不了。
可是两分钟前,沈於和棒球队的同学们背着包经过这儿。
刚开始一行人是同步走在操场的护栏外,后来沈於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瞥见身侧的队友把玩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队友刚把水瓶甩出手掌,被他稳稳接住,然后折步跨进护栏。
队友盯着空空的手心,“喂沈於!”
他没反应,径直走向一群刚结束长跑的女生那边,对众人惊奇的目光视若无睹,停步在某个累到坐在地上的女同学身后,蹲下身子把水瓶放进她的衣帽里,好像多看了她一眼,但没多停留,送完水便直接转身走。
当事人毫无察觉,他已经回到同伴那儿了,在一众难以形容的目光中面色平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