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儿?”
“我家。”
“我今天休息,明早才要去啊。”
电话那头半晌没声,路檬又“喂”了一声,裴湛才说:“二十一闹着要出门,我没空,你马上回来遛它,算加班。”
“可是……”身为温婉羞涩的少女,不管对方的要求多不合理,都不可以争辩。并不想和顾屿共进夜宵的暗暗庆幸有了先走的借口,嘴上却为难道,“那……好吧。”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有事要先走,夜宵我点外卖给你行不行?”说这句话时,软着嗓子接电话的路檬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清脆。
顾屿和路檬都喝了酒,车子便由代驾开。同在后排的顾屿把胳膊撑在车窗上,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向路檬:“帮忙前是顾大哥,帮忙后就是顾先生了?”
自知理亏,路檬笑盈盈地说:“这河还没过完,我哪敢拆您这座桥啊。我今天是真有事,您爱吃什么?我现在就点。”
“夜宵就免了,你拿刚才接电话的语气叫声顾叔叔,咱俩就算两清了。”
听出这话里的调戏意味,逆反心理颇重的路檬自然不肯照办,她一本正经地客套道:“清静日子才过了小半个月,之后说不定还有你找我帮忙的时候,到时我一定全力配合。”
盯着已近二十三岁,可仍保留着令人心动的鲜活少女感的路檬看了片刻,酒喝得不多,连微醺都算不上的顾屿却摒弃了一贯的骄矜,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笑道:“这是当然,我哪舍得就这样跟你说再见。那这笔账咱们先搁着,我慢慢考虑怎么让你还。”
路檬最不屑于搭理这种热衷玩暧昧的男人,她知道顾屿工作忙碌,没有连请两天假的可能,假意思考了片刻,一脸真诚地问:“搁着多不好,我最怕欠人情债。明天请你喝下午茶看电影怎么样?”
“我明天的手术从早晨一直排到傍晚。”
路檬面露遗憾:“这可不是我耍赖,是您不赏脸。”
“……”
忙碌到一个月也难有一天休假的顾屿一贯将男女间的交往视作工作之余的调味剂。他怕麻烦,习惯与有些许好感的异性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比高冷的路时洲绅士,又不似贺齐光那样黏腻,异性缘自然颇佳。在看似热络的路檬脸上发现了敬而远之的意思,反思哪句话说得不妥之余,此前都是为怎样婉拒女人头痛的顾屿竟罕有地被眼前的小女孩激起了征服欲。
路檬让司机把车子停在裴湛的公寓楼下,和顾屿道过“再见”一转身,竟见到裴湛牵着裴路路立在不远处。
计算了一下距离,断定裴湛应该看不到没下车的顾屿,路檬松了一口气,神情自若地迎了上去:“裴先生,您不是没空遛它吗?”
“我赶着出门,在这儿等你回来,把它交给你就走。”
裴路路一到这个点儿就不肯待在家,好不容易出了门,它急切地想要四处撒欢,然而任凭它怎么闹腾,裴湛都岿然不动地拽着牵引绳立在原地。看到路檬,急不可耐的裴路路如遇见救星一般拼命往她的方向挣,路檬三步两步地跑过去,半蹲下来抱住它蹭了蹭,仰起头笑着向裴湛伸出了手:“裴先生,您去忙吧。”
裴湛却没将牵引绳交给她,表情冷淡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问:“你化妆了?”
惊觉自己忘记了要先回家换掉衣服、包包和首饰,更没卸下淡妆恢复质朴,路檬顿时傻掉了,是谁说的直男看不出异性有没有化妆的……
片刻后,缓过神的路檬红着脸冲裴湛羞涩地一笑:“是不是很难看?”
非但不难看,还非常漂亮。清纯至极的一张脸,稍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