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听错了？程寻不是说跟学院里的任何人都不亲近么？怎么听苏凌的意思，仿佛是程寻私底下赠糖给他吃？
苏凌轻笑：“没说什么，不是说要去膳堂么？”竟似是不想再提方才之事。
程寻尴尬极了，飞快地扫了苏凌一眼：“那你们去膳堂，我也要回去了。”不等两人说话，她直接转身离去，初时步伐正常，再后来越行越快，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纪方，快一点！再迟些就没饭了。”守在门口的温建勋耐心几乎告罄。
“知道了。”纪方应着，“这就来了。”他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苏凌。苏凌正不疾不徐地行来，眉眼温和清隽，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纪方再定睛细看，却仿佛只是错觉。早课前，程寻站在苏凌座位旁边，说要还苏凌东西的场景蓦地浮现在他眼前。
苏凌说的未必是假的吧？——如果是假的，程寻只怕早就反驳了。
纪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程寻走了好远以后，才意识到不对。她怎么二话不说就走了呢？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吧？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她虽然潜意识里把苏凌当成“自己人”，而且她也的确给苏凌桌上放了一块糖，可那又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她跟苏凌不熟，也不亲近啊。若真熟悉，岂会不知道苏凌的喜好？
这么一想，程寻的心虚和不自在减轻了一些。
苏凌不喜欢糖，那就不喜欢呗。
等回到家，程寻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决定先放下此事，好好学习。——期间她倒也曾犹豫，要不要向纪方解释一番，转念一想，好像没有必要。
一点小事，她若郑重解释了，反而显得她小题大做。而且她答应了二哥，要远离同窗。——当然，也许她要远离的，除了纪方，还有苏凌。
她不大能理解苏凌忽然说那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有点怪怪的。
程寻没再提起这个小插曲，她这几日认真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月末的月测。
崇德书院自建校之初，就立下了规矩。每月月末各科进行测试，还要排名次，张贴在书院学堂外的公告墙上。——兴许还会跟朝廷邸报手抄版贴在一处。
这可是关乎面子的大事，程寻不想怠慢了。
纪方有心再问一问程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她近来一心接受圣贤熏陶无暇顾及俗事的模样，他满肚子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悻悻地翻开了书。
或许是临阵磨枪起了作用，纪方自觉此次月测发挥还不错。书院规定，每月初一十五，学子不必上课，可以回家休息。崇德书院的学子不乏京城子弟，诸如纪方、温建勋、云蔚等人在月测结束后，就跟着来接他们的家人回京城。
学子走了大半，学院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留在书院的学子们，或去街上闲逛，或去山间玩乐，各有各的消遣。
而程寻则难得换上了女装，不再刻意涂黑粉掩饰容貌的她，身着浅绿色的翡翠繁纱裙，更显得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嫂嫂卢氏含笑打量着她，笑道：“可惜呦呦没有穿耳洞，若是再配上耳坠子，那才好看呢。”
程寻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连连摆手：“不，不，不，嫂嫂，我不可惜，我一点都不可惜。”
“也是。”卢氏将一对流苏耳坠放回首饰匣中，颇为遗憾，“你还要在书院读书，有了耳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