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她是真的没有恶意,于是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趁人没注意时,“啪”的一声按开床头的台灯,暖黄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却足以驱散一屋子的黑暗。
男人惊愕地转过头来看她,正好跟林熠熠四目相对,两人在一间屋里共处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
林熠熠还没仔细打量他的长相,就被他白衬衫上晕开的血迹吓一大跳。
她不自觉地站起身,上前两步说:“你受伤了!”
他没想到林熠熠居然敢开灯,错愕之余,皱起眉头命令道:“关灯。”
林熠熠没理他,而是蹲在床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之前拿衣服的时候,她好像看到有个放杂物的小盒子,像月饼盒那么大,里面瓶瓶罐罐的,不知道是不是药品。
她将小盒子拿起来时,手指顺带勾出压在下面的一顶假发,毛茸茸黑乎乎的一团,把林熠熠吓一跳,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头上就是别着这么一顶烫卷的假发,后来让翠柳收起来,结果就被压在箱子最底下了。
随意将假发踢到一边,林熠熠将小盒子放到床上,打开来找一番,结果里面确实有不少的便药,但光看药名她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将小盒子抱到男人面前,道:“你看看哪个适合你用?你要是今晚死在我房间里,那我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男人沉默地看她一眼,然后又去看药品,最后指着一个小瓶说:“这个吧。”
林熠熠看了一眼,瓶子上贴着“曲焕章白药”几个字,顿时了然:这是后来的云南白药吧?!
林熠熠将瓶子拿出来递给他,又抱着小箱子回去放好,转头却发现男人拿着药瓶发呆,也不给自己敷上。
林熠熠不解地问:“你怎么不擦药?”
男人犹豫地看她一眼,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不妥了,现在还要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实在是太过冒犯了。
林熠熠倒是没他想的多,看他衣服上血红一片觉得非常刺眼,忍不住问:“自己擦不到?”
可千万别让她帮忙,她最怕看到伤口的,也不会包扎,要是让她动手,等会他的伤肯定更严重!
可能也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流血,男人咬咬牙侧过身去,开始缓慢地解着衬衣的扣子,林熠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这个时期的人可真有意思,一边接受外面世界新观念的冲击,一边保留着旧时流传下来的传统,两者互相交融,形成一个非常矛盾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