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了苏凤竹到一个屋子,里面清清静静一个小池,别无他人。“小人伺候公主。”店家娘子亲自动手为苏凤竹宽衣解带。苏凤竹看着她长着薄茧的手,猜测着也是个有两下子的。
便含笑与店家娘子闲话:“卿也是龙鳞卫的人?是一直这样隐在民间么?可是委屈了你。那店主是不是咱们的人?是你真正的丈夫么?我看却配不上你呢”
她说一句,店家娘子恭谨应一句是,余者半字不肯多言。
真是,她娘能弄出这么一群智勇双全又忠心不二的暗卫,如何就不能用这劲头提拔一批忠臣良将!苏凤竹心中无奈。
“你可听说,槐树村罗金贵罗大财主家那事?真真是笑死个人!”“隐约听着,是罗大财主骑马摔死了,养在外面的一个外室,跑来和主母争家产?你说说,这都什么世道!”突然隐隐从隔壁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是别的来此洗浴的妇人在闲话。
苏凤竹便竖起了耳朵。只听那二妇人你一言我一语道:“原是那主母孙大奶奶,不是只有一个嫁出去的xiǎo jiě么,那外室倒养了个一两岁大的哥儿,便得了倚仗。再则那外室也不是个什么正经东西,从城里,纠结了一群不三不四的无赖儿,打shàng mén来。已是一连闹了好几天了,今儿个出殡,也不知能闹成什么样子呢!”
“也是孙大奶奶命苦,她原是养了个哥儿的,谁知道三岁上让人给拐了去。如若这哥儿还在,现在也当成家立业了。孙大奶奶何至于受如此欺辱!”
“可不是么”
苏凤竹只听的心肝儿怦怦地跳:真是天助我也!
“这就行了,我们急着赶路呢。”她笑笑对店家娘子道。
一时又启程了。路上苏凤竹先东拉西扯和天无涯说些闲话,夸赞他的忠诚。看差不离了,便道:“你如此忠诚,便是天大的恩赐,也是该当的刚才在那张家集我听着,咱们似乎是行到了安城附近?”
“正是。”天无涯答道。
“有一件事,我想着还是告诉你吧。”苏凤竹故意犹犹豫豫地道:“我看过龙鳞卫的卷宗,你的我还依稀记着些,里面说,你便是出身于这安城地界。”
“当真?”外面天无涯的声音大了一些。
上钩了!苏凤竹握紧了拳头。声音却波澜不惊,道:“嗯,应该是安城下面的一个什么树的地方,榆树店?”
“此地有个叫槐树店的地方。”天无涯沉默了一会儿道。
“哦,那就是槐树店?”苏凤竹装成记不清楚的样子:“不过你爹的名字我还记得,因为极好记——你,想知道吗?”
天无涯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小人,想知道。”终于他说。
苏凤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姓罗,唤作罗金贵,”她压抑着自己激动心情道:“你娘姓孙。你是打三岁也不是两岁时候,离了他们身边的。”
停了一停又道:“你救下我这般大功劳,等见了母后和弟弟,我一定奏请他们,不仅要赏你,也要封荫你的家人。”
“谢公主。”天无涯这三字说的,有人情味多了。
“你现在,可要去与他们相认?”苏凤竹又问。
“不,”天无涯还是断然拒绝了:“现下公主尚未脱离险境,小人岂敢擅离职守。
“真真是忠义之士。朝堂臣子们有你一半忠心,这天下也不至于成今天这副样子。”苏凤竹先叹息一声,又道:“我又如何忍心隔离你们骨肉亲情。这样吧,你不妨沿途找个乡老问一问他们的安好。”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