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剁,鱼头鱼身便成了两半。鱼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喷了瑰华满身满脸!
瑰华以往何曾见过这个,当下再也受不了,放声尖声。“住嘴!”周玄又一刀把鱼肚子剖开:“把里面内脏都掏出来。”
“啊?”瑰华当真不敢再叫了。
周玄哐当一下,重重把菜刀剁进菜板里。“动手,把鱼肚子里面内脏都掏出来。”他盯着瑰华道。
此刻的周玄,屠夫也似,浑身散发着凶神恶煞的气息。瑰华只觉吓的腿软,哪里敢不从。
她哆哆嗦嗦伸了手到鱼腹中,触感比鱼体更加冷腻可憎。掏出来一看,烂乎乎还流着血的一团东西,冲天的腥自己脸上身上也还滴滴答答流着腥血,和案板上这些汇在一起
瑰华再受不住,哇的一声干呕连连,逃命也似地从厨房逃出。
周玄看看她背影,微微一笑,一手拿刀一手提起鱼来。手腕转动刀光如雪,洁白的鱼肉散作无数细丝落下。
“哎呀,好手段,真是好手段!”郑行鼓着掌,走了进来。
他偌大一个人,双臂抱膝,头努力深埋,似乎是想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样子。苏凤竹看了忍不住的笑。“殿下喝了那么多酒,这样缩着不难受么?还是舒展开躺一躺吧。”她道。
“我平常不太喝酒的。”周玄听她这样说,慌忙跟她解释:“今儿个,今儿个是他们硬要我喝,我推辞不过。真的媳妇儿,我不太喝酒的,以后,以后我也绝不再喝这么多了。”
他眼神迷离脸皮发红,倒是愈发的憨态可掬。苏凤竹看他额头上都是汗,于是抽了帕子给他擦拭:“无事的殿下,殿下喝的不多。”
“别,别污了你的帕子。”周玄夺下她手中的帕子,却抓着她手在他脸上摩挲。他的手和脸都很粗糙,手上有厚厚的茧子,脸上有风霜雨雪留下的痕迹。蹭的苏凤竹的手痒痒的,麻麻的。
“我小时候,爹还没走的时候,他每天都喝很多酒,喝的不chéng rén样。”周玄开始嘟囔:“随地就倒,吐的满屋子都是。我但凡闻到那酒臭味,就觉着脑袋要炸开。所以我发誓,我绝不会像我爹那样,绝不会像他那样”
他突然激动起来,抓住苏凤竹的手变得用力:“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像他那样!”
苏凤竹点点头:“我相信你。”
周玄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又絮叨道:“看到我爹现在这副人模狗样儿,我有时候还觉着跟做梦一样可我没告诉你,你还没见过我娘,我娘,我娘她比我爹,还,还”
他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个合适个词,憋的脸愈发的红:“她比我爹还混账!你都想不到她多能折腾人!老天,爹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走了正道儿,她可千万别再来折腾!”
这倒是苏凤竹第一次听周玄说起他的娘。呃,有我娘会折腾么。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