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丽同志,”罗长树不得不严肃地说,“你们是由丰城的知青办安排到我们安平县秦石公社,又由秦石公社安排到我们坡头村大队,我作为坡头村党支部书记,正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才不会只听你一个小同志的说法,不管你们的家庭成分如何,来到我们坡头村,就必须接受我们坡头村的统一安排。”
“我是党员同志,还是从战场上带伤退下来的老兵,如果王春丽同志觉得我做得不对,可以向丰城以及秦石公社反应,但在上面有任何决定传达下来之前,一切按照上面的调令来办!”
不是罗长树非要坏心眼地拿身份来压人,实在是他清楚,他不这么办的话,这件事,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有得纠缠,有些人,不是你说人话他就听得懂的,也不是你退让几分他就懂得进退,在坡头村,不管是他还是作为贫下中农出身的老郑,身份都非常过硬,比根红苗正,他们可不会比王春丽一个小同志来得差。
王春丽不敢置信地瞪向罗长树,这人竟然不相信她的揭发?再看向一旁的刘志诚,他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王春丽原以为她揭穿袁珊珊的出身,会看到其他人的鄙视,为什么这里的人会不认同她的?怎会和丰城那边不一样?
罗婶好心地劝了句:“小王同志啊,不要怪婶子多嘴,过日子还是踏踏实实的好,你们来了坡头村,咱们再困难还能少了你们一口吃的?”
这年头,什么都比不上吃饱肚子实惠,所以外面那些虚的她根本看不懂,想想早年就是坡头村都有饿死人的,现在日子过不容易好过点,这人啊,怎就这么喜欢折腾呢。
王春丽却没听出罗婶话里的善意,脸涨得通通红,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怒声道:“你们休想一手遮天,我坚决不跟你们同流合污!”说完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
直到脚步声出了院子,这间屋子里才有声音响起。
袁珊珊向罗婶和罗书记道歉:“这次是我和我弟弟的事情连累了队里,给罗书记添了麻烦,不管队里作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只是有一件事希望能得到书记的同意。”
罗长树心里叹了口气,叫罗婶坐下,消消气,抬头看向袁珊珊姐弟,可不想他们这里再出什么妖蛾子,问:“有什么事尽管开口,队里能帮你们办到的会尽量办到。”
这当然是官面上的话,袁珊珊笑着开口:“如今我家里确实出了些问题,我和彬彬的爸爸现在在青祁农场接受改造,为了不破坏知青院的团结,能不能将我们姐弟俩安排出来?”
原本想等许言森那里打听过,他们也熟悉熟悉坡头村的环境,再将搬出知青院的事情提出来,可现在被王春丽闹了一场,袁珊珊却觉得反而是个契机,她不认为她和王春丽之间还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住在一起,她们现在算是已经撕破脸了,可以想见,她们一起住在知青院里,就不会有什么安宁日子,她可不愿意时时忍受这姑娘的挑衅。
刘志诚诧异地看向袁珊珊,罗婶和罗长树也吃了一惊,有知青搬出来的,可那也是因为在本地成了家的缘故,这几年可从来没有袁珊珊这样一来就要求搬出来的。
罗婶拍了下大腿说:“你这说的啥话,凭啥要你搬出来,你还带了一个弟弟,住在外面可不安全,知青院里好歹互相之间有个照应。”特别是袁珊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长得这副模样,要是在他们村里出了事,那可咋办?
罗长树也坚决反对:“这可不行,你们来到我们坡头村,我们就必须对你们负责。”
不说出了事后,他们队里需不需要负责的问题,袁珊珊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出点事,那可就一辈子给毁了,他们坡头村还算是风气比较正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