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早上并没有去看母亲,倒是路上遇到苏锦又起了口角,恰逢陆静英她们来,陆静英与苏锦一唱一和,弄得她非常不悦,拂袖而去,所以并不知道陆静姝曾提前说起韩夫人要入京。
“表哥今年参加会试,表舅母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京都,便是将内务交给二表舅母,急忙忙的赶来了。”陆静姝抿唇一笑,“母亲这几日都在想菜单,要好好招待表舅母!”
韩如遇前不久从苏州来了京都,因是望族子弟,又师从江南大儒谭夫子,甫一露面就引起众人关注,加之生得十分俊美,十七岁,竟是都有家族有意结亲。
陆三姑娘陆静妍说起这个表哥,与有荣焉:“其实表舅母哪里需要担心,像表哥这等才华,要担心的只是拿不拿得了解元。”
会试第一,多大的口气,苏沅抿了抿唇,想到韩如遇冷漠的口气,叫她死在韩家,面色便是沉了些。
身侧的苏锦笑道:“韩公子的字倒真的好看,祖母有次拿过来,说我们能学得十分之一的□□就够好的了!”
“这还不容易,下回你来,我让表哥指点一下。”
苏锦忙道:“这哪里行。”
小姑娘的脸竟是微微发红,苏沅看在眼里,不由轻叹,当年她嫁给韩如遇,苏锦发了疯一样将她的嫁衣扔在地上践踏。那时候,谁都羡慕她,韩如遇有才有貌,家世又高,入了翰林,将来必是前途无量,像她这种灾星却偏偏能得了青睐,谁不在心里疑惑?
而苏锦因父亲死了要守孝,拖到十七岁还没有定亲,她觉得苏沅克死父亲,自是把过错都推在苏沅身上。
苏家没有苏承芳,就算有丰厚的家业,也是大不如前,苏锦的丈夫自然也比不上韩如遇,苏沅瞧了苏锦一眼,只可惜他们都想当然,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有谁能料到最终她竟是这样孤零零的死了。
好像突然又感觉到那日的大雪,苏沅浑身一冷,忍不住揉了揉手臂,说道:“我们快些去看芍药吧,祖母叫二姐同我摘一些送给姨祖母呢!”
原本就是来看芍药的,几位姑娘没有异议,便是往东苑的芍药园去了。
与以前一样,陆静英瞧不起她,只是与苏锦说话,陆静妍是陆静英的拥趸,自然是站在那一边,唯有陆静姝怕冷落了苏沅,时不时的回过身说上两句。
“表舅母要来,母亲借着这机会竟然要我同妹妹也准备准备,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菜单是母亲订的,我们能做什么?”
苏沅笑道:“二表婶是要锻炼你们呢,这是好事儿,你们便去问问管事,寻常他们都会注意什么,问仔细了照着做不就是了吗?要再怕出纰漏,便再问问姨祖母,她老人家早先前一个人打理你们陆家呢,必是面面俱到的。”
陆静姝听了极为惊讶,印象里,苏沅虽是庶女,可生得好看,嘴又厉害,与苏锦不合,却很得老夫人的喜欢,苏承芳待她也没有任何的偏差,便是与嫡女一模一样的,甚至于比起苏锦,因多了阮珍的疼爱,更是骄纵了些。她原本也不指望苏沅会说什么,谁知道竟是头头是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
看陆静姝的样子,苏沅才觉得自己说多了,轻咳声道:“我是听祖母这样教我们的,”岔开话,“韩夫人到京都了,你们是要请很多的宾客吗?”
“怎么会,表姨母不太喜欢热闹,就我们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再有些亲戚,加之你们家,大约是三四张席面罢。”
自家人的话,就是陆家人了,不知道陆策可会回来?前世他守信,帮自己的忙,那定是要与韩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