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拧了拧眉:“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淡淡的,带了一点责备,宝翠吃惊,忙看向苏沅,她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清凉似雪,竟是有些像苏承芳,明明生了副风流的样子,却毫不可亲。心里咯噔一声,莫名的慌张起来,她嘟囔道:“奴婢也是担心姑娘……奴婢再不敢说了。”
苏沅看她一眼,往前走去。
早上粗使丫环们打扫过,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大块的青石被水冲洗过,光可鉴人,她站在庭院里,回想起那些年,恍如隔世。
也确实隔了一世了,好些事情再仔细想想,早已没有当初的执念。
心里说不出来的空。
苏沅走到屋里,坐在卷云纹的翘头书案前,拿起堆叠着的书卷看,这都是她十三岁时看得东西,有许多的诗词,还有些话本。
宝绿端来凉茶,放在手边。
外面太阳照进来,落下金黄色的光,暖融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她看着看着,有些昏昏欲睡,有那么一刻,又惊醒过来,怕睡着了,再醒又变了模样。
姑娘的样子有些奇怪,宝绿和宝翠互相看看,也不知说什么,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有人小声说起话来,似乎在讨论什么,宝翠连忙走出去,好一会儿没有进来。
这种异样叫苏沅察觉了,一下抬起头问:“怎么回事?宝翠跟她们说什么呢,你叫她进来!”
可不等宝绿说,宝翠自己就进来了,她向来喜欢讨苏沅的欢心,这种事情怎么会瞒着,急急得告知道:“姑娘,姨娘不舒服,刚才蕙娘去请大夫,请了桥下怀仁堂的女大夫,听说是蕙娘私自去请的,蝉衣很是担心,过来说一声。”
这两个人都是随母亲从阮家过来的,蕙娘年纪大一些,做事果断,蝉衣就比较谨慎,可母亲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还请了女大夫。
苏家的人看病从来都是请回春堂的名医,怀仁堂是个很小的医馆,这是不想闹出大的动静,惊动众人,难道……
今日她忍不住去看母亲,兴许是给母亲带来了麻烦,是不是她们走了之后,祖母做了什么?母亲这个人温和善良,哪里会是祖母的对手?想着又摇摇头,这些年,祖母都没有对母亲出手,照理不会如何。
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站起来朝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在前世今日是没有发生什么,但几日之后,家里还是请了大夫来看母亲,苏沅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