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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然就着急了。

    因为前世,季氏就是在今年染病的,到得九月突然加重,阮珍为见她最后一面,不顾身孕坐车去晋县,后来在路上出了事。

    她这一死,季氏痛失女儿,很快也与世长辞。

    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回忆时让人透不过气来,苏沅重重吐出一口气平缓下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凉,她在那两年,失去了太多的家人。

    到底该如何挽救?

    季氏夫妇住在晋县,总不能叫他们搬来京都罢?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她也不可能冒然去跟父亲说这种事。至于阮珍,苏沅摇摇头,母亲这个人实在是与世无争,要她在父亲面前谋划些东西,那恐怕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困难。

    不过也因此,祖母才能容下母亲,才会对自己偷偷去看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不痛不痒的说两句。

    苏沅正犯愁时,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随从急匆匆走到苏承芳身边,低头道:“老爷,阮家公子前来拜访。”

    那不是舅父吗?苏沅心头一喜。

    她从来就很喜欢阮直,因阮直对她的疼爱,对母亲的疼爱非常的直接,一点儿不顾及别人的看法,有时候遇到苏锦,苏锦欺负她,阮直是完全不管她是不是个小姑娘,当面就会斥责苏锦。为此母亲提到舅父,总是会忍不住苦笑,而祖母,苏沅朝老夫人看去,发现老人家的脸色不太好看。

    确实,阮家兄妹两个的性子太不相像了。

    苏承芳对阮直的到来并没有觉得惊讶,他心想应该是阮老夫人将阮珍的事情告诉了,才会前来探望,便是要让小厮请进来。

    阮珍悄悄拉一拉他的袖子:“不如让哥哥在芍药园等我,我同他说几句就好了。”

    今日有客人在,她怕阮直得罪人。

    苏承芳道:“明诚与他很是相熟,不会有事,再说,他弃商从文,今年八月还要参加乡试,将来中举了入官,也是要应酬四方的,难道你还要一直担心他?”

    这句话将阮珍说得百感交集,她又怎会不知道阮直突然去念书的理由?他一个从来不曾捧过书的人,好像孩子似的学起,整整刻苦了十三年,六年前考上秀才,三年前落榜,而今再次参加乡试,又真的能考上吗?别的人,可是从小就开始念书,有名师指点的。

    她轻轻叹口气。

    苏承芳叫小厮把阮直请来。

    很快,庭中就走来一人,穿着湖绿色的杭州直裰,领口与袖上用金丝银线绣着杏林春燕的花纹,闪闪发亮。他腰间缠着金钩带,上面挂着四个五颜六色的荷包,还有一块通体没有瑕色的羊脂玉佩,乍一看便是像京都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幸好五官生得英挺,凌厉的眼眸,高高的鼻子,使得他浑身都散发出了一股豪迈之气。

    苏沅忍不住的笑起来,她前世一直等不到的人,终于在今日又再次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