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回到偏室,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支螭虎绞花珍珠饰簪子正是初盐在金银铺子买的那只,初一原本因为那唐碎云住在澈园中的事情有些不高兴,见到这只簪子,便心情大好,初一拿起来带上,对着镜子摆弄好一会儿。
初盐在长廊将木屐上的山泥被雨水弄干净后,光脚穿上,再回到屋门外,初一看她可怜,才放她进去。
次日起床时已经是晌午了,父亲五更天便被传召入宫,初盐起身便到后院去看看唐碎云怎么样了,走了好一会儿路,便到了一处满是梧桐的朝阳迎风小院,初盐走进去,只见唐碎云正懒懒的在东厢房门前伸着懒腰。
初盐上前去,只见那唐碎云梳着一头慵垂髻,斜戴一只五彩蝶金簪。
细细的柳叶眉衬着粉色脸颊,青玉坠子点在耳下,胸前一片雪白肤色,身着大红薄短衫,内衬鸭黄抹胸,莺鸟花绕的绯色碾绢纱裙,大红罗帕系在腰间。
鸳鸯戏水香袋挂在腰间垂下来的帛带上,白绫高低红面鞋。樱桃小口,眉眼自带笑意。
那唐碎云莲步轻盈走下台阶来,满口兰香笑道:“你那初一丫头的物件果真一个个都不错的,竟比我在那眉黛浮华妓馆好上许多,不曾想一个豪门大家的丫头都如此讲究,就算是平常用的面脂口脂比我见到的都好。”
初盐见唐碎云如此,便知道初一当真好好照料她了,初一这人看着喜欢耍小性子,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初盐对她很放心。
初盐笑道:“那些口脂面脂大多都是她自己做的,也难为你用的习惯,有些衣服簪子多半也是她自己没事做着玩的,有些针脚粗糙了,或是珠子掉了,你不要嫌弃。初一那丫头心底好,见你生得标志,从心里对你亲近,自然照顾有加,你在这里有什么缺的只管问她,吃穿用度你不必担心,初一昨晚就开始熬乌鸡汤,这会子还没下锅,一会儿便熬好了给你送过来。”
唐碎云见那初盐如此好说话,也不免想要与她亲近,唐碎云见过许许多多这样对她照顾有加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给她感觉如此透彻干净,他们那些人或许想要她的人,或许想要她的情,即使他们小心掩藏,唐碎云都能一一体察出来。
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只有在初盐这里,她看不到初盐举手投足间的目的,她不知道自己于她有什么用处,倒是知道自己绝对会给初盐引来祸事,听初盐与顾白端之间说话的口气,唐碎云完全可以被送到外面任她自生自灭,不过一个女伎,或生或死,没有什么可惜。
唐碎云撩拨了几缕头发,娇俏道:“吴郎君只管安心,奴家自会照顾好自己,不劳初一娘子费心。”
正说着,初一便拿着一个四层高的鹤鹿剔红食盒小步走来,发髻上正插着初盐给她买的螭虎绞花珍珠饰簪子,乌黑黑的发髻上只有那一只簪子,看着更显得与众不同,水蓝色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面生粉色。
初一先笑着对初盐道:“五哥儿,赵家郎君与少卿顾大人在内厅与太夫人、夫人闲聊呢!夫人叫你换了衣裳过去。”
初一说完将食盒递与唐碎云道:“呐,这是早饭,我家五哥儿特别嘱咐给你做了一碗乌鸡红枣人参汤,给你压压惊,你吃完了放着,我自会来拿走。”
初盐扯了扯初一的衣角,小声道:“人家小娘子有名字的,你叫她碎云娘子便好。,别一口一个呐的哎的。”
初一低头应了一声嗯,两人便拜别唐碎云之后,初盐到里屋换了一身深蓝圆领大袖上衣白色外衫,系好环佩与香袋、鎏金镶玛瑙香囊,一路快步走到内厅。
只见内厅其乐融融,太夫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