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宣先是黑着脸闷头走了半天,突然就停下来气呼呼的握着拳头看她,盯了半天又猛的一撒手,仍旧气呼呼的重新背到身后继续闷头走。
???
咋了这是?
江月白的小皮鞋走在这寨子里石头铺的路上,咔咔的响,每一下都像踩在贺宣紧绷的神经上。
闷头走了几步后实在是心里不吐不快,再度定住身形猛的转过身来。
江月白人矮步子小,只忙着跟着贺宣,不料他又一次突然停下,自己一个没刹住车撞到了贺宣怀里。
贺宣低头一瞧怀里三齐头,娇滴滴的女学生,心里头的邪火去了大半,猛的思路就清晰了。
扶稳了江月白后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是坏人…”
江月白抬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大哥土匪啊你,你仔细听还能听到霍西华哀嚎呢!
贺宣也意识到这话不对劲,赶紧补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别怕,我没有特别坏…”
“我们寨子都是穷苦人,被镇长逼的没活路了才上山落了草。咱们兄弟不干杀人越货的事,也就抢抢远近坏了心眼的财主奸商,不去糟践平头百姓的。”
江月白听了点点头,从贺宣怀里挣了出来站好,摆好架子继续听他讲。
贺宣狠了狠心说。
“我们土匪不干那些横推立压的事情,你要是真不喜欢我,过些日子我就把你送回去。”
江月白听了一笑,接着直直的看贺宣。
贺宣被她这么一瞧,又没出息的把该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嗨呀,气死了。
贺宣扭头就走,江月白又颠颠儿的跟上。
俩人闷头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间正房里传来了争吵声。
贺宣一听是狗头师爷的声音,本来没打算搭理,想把老婆送回房间去。
却听叮铃桄榔的几声巨响,不知道是砸了什么东西。
贺宣骂了句这帮败家玩意儿!
刚吃几顿饱饭,就开始摔玻璃砸碗的,真是他娘的穷鬼命!
贺宣骂骂咧咧的推开门进了去,一地的碎瓷片差点硌了脚,劈头盖脸的就上去给了师爷一巴掌。
“你摔的茶碗?”
师爷被打了一巴掌委屈巴巴,指着对面同样胡子拉碴的二当家,吼道:“他摔的!你这个人讲不讲理了!”
贺宣身后还有老婆,整个人比较好面子,也不好跟师爷道歉,就梗着脖子又给了师爷一巴掌:“老子是土匪,讲什么理和你!”
说完又转身要抽二当家,二当家一躲,站了起来跟贺宣吼:“你也不问问为啥?看我推翻你自己做大当家的!”
一个两个的都不给老子面子。
“那你说,咋了!”
贺宣吼回去。
二当家端起一个茶杯,学着刚才的样子:“他说肉票跟霍镇长要二百大洋,我说那哪行!小家子气!怎么不得250块?”
师爷也站了起来,端起一个茶杯:“我说二百五这数不好,跟他一样,他就急眼了摔了杯子!大当家的揍他!”
二当家把手里的茶杯举的更高,威胁一般的对贺宣说:“他骂人!”
贺宣走上去把俩人手里的杯子双双按下去,一拍板:“三百块!俩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江月白抽了抽嘴角,蹲下身子捡地上的碎片,贺宣一瞧根本舍不得,他的洋学生就该在屋子里弹钢琴,不能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