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贺宣的是江月白哈哈哈哈的笑声,手里的蜡烛差点都没握住,直接笑歪在了炕上。
贺宣气呼呼的把蜡烛往过一接,滴了几滴把它立在烛台里。卷起自己的被褥和枕头,起身就要往外间走。
不就是打地铺吗,谁稀罕睡炕。
气死老子了。
江月白忙不迭的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把人拽了回来。
贺宣抱着行李坐在炕上,梗着脖子不看她。
江月白仍然是按捺不住脸上的笑意,搞得贺宣以为这省城来的洋学生看不起他这土匪,心里一急又要走。
压寨的这才收了笑意,忙不迭的说:“怎么还生气了呢?”
贺宣抱着枕头不说话。
江月白怕他走,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在自己枕头底下摸了摸,夹出一个小水银镜子来。
往贺宣脸上一怼:“大当家的,你就这么刮的?”
贺宣心里想的都是自己配不上洋学生,都刮胡子了洋学生也不喜欢他,太委屈了。
眉头紧锁抬眼瞟了一下镜子,紧接着又黑着脸垂下头。
刚垂下一眨眼的功夫,又猛的抬起头撞到他压寨夫人的小镜子上。
“这谁啊???”
胡子被他剪的乱七八糟坑坑洼洼,这里一片露出皮肤,那边又还长长的垂着。
怪不得江月白笑他啊,贺宣偃旗息鼓,整个人没了精气神。
“这明天还怎么见人啊!”
大当家的扼腕。
江月白看他这样倒不忍心笑了,凑过来问道:“别不高兴了,修修就好了,刮胡刀在哪?”
贺宣叹了口气:“老子没有那东西。”
压寨的只好拔出烛台上的蜡烛,从外间把剪刀找了回来,重新坐到了炕沿上。
把贺宣的身子扳过来面朝自己,迎着烛火小心翼翼的沿着贺宣脸上的棱角修剪了起来。
贺宣眼睛死死锁在她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的剪影仿佛两把小扇子,还湿答答的头发带着些胰子的味道。
江月白按在他脸上的手软软的,时不时和他对上的眼睛也亮亮的。
贺宣觉得自己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好了!”
江月白把剪刀放到一边,掸了掸落在被子上的胡茬,捧起贺宣的大脑袋。
不是刮的干干净净那种奶油小生,也不是乱七八糟脏兮兮的。
一层薄薄的青色,手摸上去是微微的扎。
江月白凑近,轻轻的在他额头印了一吻:“这样多好看。”
大当家的吹灭了蜡烛,右手搭上了女学生的背,新裙子是说不出的滑,心里炸开了烟花。
贺宣就这么在虎皮褥子上睡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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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大当家的清晨起床都神清气爽。
还专门跑到县城给压寨夫人买了金手镯子,足足二两重,师爷说像副镣铐子。
二当家的不知道生了哪门子歪气,带了几个兄弟一连走了七八天,贺宣最近哪顾得上他啊。
想着兴许是去哪儿踩盘子了,过几天也就回来了。
二当家也的确回来了,不过是被头顶着青天白日的丘八们押回来的。
五花大绑,押解着送进了霍镇长的大门。
为首的那个,器宇轩昂,英姿勃发,腰带上别着枪,条子那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