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一挥马鞭加速靠近,路过大舅哥的时候也不停顿,直奔戏园子。
还没等他勒马停住,恰逢江月白从里面追出来,看到贺宣当街纵马吓没了半条命。
江月白赶紧冲上去拽住了他的缰绳,吁吁吁的叫停了马,把贺宣从马上扯了下来。
大当家的本来一肚子气,是来戏园子捉人的,结果看到老婆的脸色,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当街纵马?”
江月白踮起脚与贺宣四目相对,手指戳在他的胸口。
“撞到小孩子怎么办?撞到摊贩怎么办?你自己磕磕碰碰怎么办!”
怎么办!
紧接着又凑到贺宣身上,深吸一口气,嗅了嗅:“你还喝酒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你都当耳旁风了!”
贺宣揉着胸口,说:“药酒药酒!”
说着回头想和大舅哥求救,发现江星辉早走远了。
江月白在贺宣腰上泄愤一般掐了一下,拉起缰绳拴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不理会贺宣转头就走。
贺宣摸着脑袋,思忖今天到底是干嘛来了。
月白走了几步没听到贺宣跟上来,顿住脚步微微侧过头去看,土匪头子竟然走到树跟前去解缰绳了,气不打一出来。
贺宣手还没碰到缰绳,树下乘凉下棋的老头儿说:“小伙子刚成亲啊?”
贺宣点点头。
老头儿扁扁嘴,和对面的老头儿使眼色:“你看,我没说错吧?”
他对面的老头儿恨铁不成钢,一摔棋子儿,抬头跟贺宣说:“赶紧追你媳妇儿啊,不然晚上你得打地铺!大爷们都是过来人,还能害你?”
换了以前,大当家才不担心打地铺,老子又不是没打过地铺?
可贺宣把虎皮褥子从青龙山带了过来么,晚上躺着那叫一个软,老婆搂着那叫一个暖。
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再让他一个人冷冰冰的睡地上,嗯,不可能。
“那我马丢了咋办?”
贺宣吐露了最后的不安,没办法,穷怕了。
两个老头儿摆摆手:“大爷给你看着马,快追媳妇儿去吧!”
得了老头子的承诺,贺宣把马鞭往腰上一别,小跑着去追江月白。
江月白当然没走远,等着贺宣追来,但贺宣迟迟才来,她别过脑袋不去搭理贺宣。
还不是为了你好?
贺宣跑过来的时候还琢磨呢,地主婆生气也是这样,卷着行李回娘家,跟地主无理取闹。
回忆着以前地主老财怎么讨好媳妇的话,他倒是也想回忆别人讨好老婆的话,但贺宣一个穷光蛋,身边的都是穷光蛋。
记忆里除了地主,都是光棍一条,一窝土匪们还指着跟他取经呢。
近了以后看到江月白气鼓鼓的脸,和撅的能醋瓶子的嘴,把马鞭子抽出来,试探着戳了戳江月白。
月白没好气的转过头,贺宣朝着不远处的一对儿母子努了努嘴:“媳妇,看看看!他们咋和咱长得不一样!”
江月白跟着看过去,一位年轻的金发女郎,牵着几岁孩子的手走在街上,孩子指着走街串巷的小贩,叽叽喳喳的跟母亲大声叫。
贺宣低下头凑过来,满是好奇:“老婆,他们说什么呢?”
他的洋学生可是会说洋话的!
江月白听了一下,没听懂。
小孩,兴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