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从地上捡起那契约,仔细一瞧,上面签着两个字。
“贺宣。”
干!
还是个假蒙人!
别让我再在美人桥上看见你个小王八。
远处,马蹄哒哒哒的走在河滩上,路过驼桥,路过羊桥。
骆驼跪在地上装卸货物,小羊围在一处静候买主,江月白与贺宣同乘一马,再往城南的营子走。
贺宣的马岁数大了,带着两人走的极慢,进了城后路上有人指指点点,他干脆就自己下来步行,牵着马,依旧让江月白坐在马上。
一路上江月白对系统进行了三号字体加粗的亲切问候,系统回以一句话。
“恭喜触发小鞑子的寡妇,进度0/100。”
被叫做小鞑子的贺宣愁眉苦脸,路上一言不发,不知道晚上该吃啥。
街角钉鞋的老头一面敲着锤子,一边唱着小曲儿消磨时光。
“达拉嘎骑着马跑边城,
满清人耍鸟又架海天青,
山西佬城里开着大字号,
回族兄弟牵驼走遍大城。”
江月白四下一打量,城里街上颇为热闹,着各色鲜艳袍子的蒙古男女,穿戴整齐衣帽,满口山西话的商人。
头戴白色圆帽牵着骆驼的穆@斯@林,红色与黄色相间僧袍的光头喇嘛,身材不大面容粗糙,西@藏人挎着腰刀。
圆脸的巴尔虎人十分高大,满清人穿着绸缎长袍,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
角落里,还有一位胡须微卷,眸子是灰蓝色俄罗斯人。
再一瞧贺宣,一身洗掉色的蓝色蒙古袍,是分外的落魄。
贺宣一直闷头不语,比以往两次还要沉默不语,他脚上的蒙古祥云马靴,尖尖的从前方翘起,无声的踩在小石子儿铺就的路上。
突然鼻尖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贺宣停了马。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最后的几个铜板,走到街边小贩那里,买了几个刚出炉的焙子,刚用烧热的石头夹着烤熟,热腾腾的还烫手。
小跑回来,伸长胳膊递给马上的江月白,眼神有些期待:“这就是归化城。”
江月白小小咬了一口,看贺宣的喉结动了动,掰下了一大半,递回给贺宣:“好吃。”
贺宣早上出门就没吃饭,加上这焙子也的确大,他刚买的女孩子估计吃不完,就着江月白递过来的手,大大咬了一口。
两人终于打破了沉默,贺宣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回了他的帐子,贺宣都是红着脸,倒不是害羞。
是他穷。
他的帐子在城南的草滩上,是喇嘛的地界。
在这里搭帐子,还要给召庙里的喇嘛上税。
贺宣过的,怕是比山西来种地的雁民还不如。
扶着他买回来的女孩子下了马进了帐子,安顿她在毯子上坐下,自己厚着脸皮去隔壁大娘那里要了一小桶牛奶。
生了火后,回来后用斧子咔咔的劈着青砖茶。
贺宣愁啊,他是真的没钱了。
江月白起身蹲到他旁边,看着贺宣在锅上煮着牛奶,滚开一会儿以后,筷子把一层厚厚的奶皮捞了起来。
撒了一把盐,扔了几块劈碎的砖茶,浓郁的香味就迎面而来了。
好歹扛过今晚,明天他去驼桥那里卸货,总能赚到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