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蜜下了车,看一眼朱红色的高大宫门,心里五味杂陈。随后下车的沈初蔷悄悄拽她胳膊,低声道:“二姐,那位大人好像是主管此事的。”
沈初蜜神色淡淡地望了过去,果然看到宫门内侧有一位身着文官官袍的青年男子,此人玉树临风、俊朗儒雅,与三年前的萧挚倒颇有几分神似。
怎么又想起他了?
那青年官员对进门的美女们并未热烈关注,只在各家登记的时候淡淡撇上一眼,记下这是哪家的闺秀,满脸严肃的表情彰显着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偏偏就是这一份冷漠认真,反而让闺秀们多看了他几眼。
“应该是礼部的官员吧,你少看两眼,别被人家发现。”沈初蜜知道自己这位堂妹自小便对俊朗男子没什么抵抗力,其花痴起来实在是不敢恭维。
“嘿嘿!”沈初蔷挽住姐姐的胳膊挡住自己,偷偷掩着嘴笑,借丫鬟上前自报家门的空档又看了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把这样一位美男子放在宫门口的确是惹人注目,沈家姐妹由一位宫女领着刚要离开,就见身后走上来一位穿着杏色衫裙的小姑娘,径直走到那青年身前,脆生生说道:“这位小哥好俊朗啊,请问是哪家的公子啊?哎呀呀,说实话,长得美不是你的错,但是故意站在这里吸引人家的目光就是你不对了。”
紧跟着就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沈初蔷见有比自己大胆的,一下子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杏衫姑娘循声回头,似遇到了知音一般,惊喜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沈初蔷但笑不语,旁边却有一位穿着百花穿蝶金缕衣的姑娘搭话了:“这般没眼光的人也来参加选秀,难不成这宫门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杏衫姑娘气愤地瞧了她一眼,没等说话,就见她身边的丫鬟十分高傲的扬声道:“严相府二小姐严奴儿、表小姐于彦到了,没有人迎接吗?”
严相爷是严贵妃的哥哥,安王殿下的亲舅舅,在朝中一手遮天,他的女儿自然没人敢惹,很快有好几个宫女、太监凑了过来,争相领路。
那青年官员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如常。只对面前的杏衫女子板着脸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进去吧。”
那小姑娘撅了撅嘴,走到旁边的登记处自报家门:“国子司业之女林咏絮。”
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偷眼看了看冷静严肃的礼部官员,笑着说道:“林小姐请跟我来吧。”
众人走到中央主殿便分了不同的方向,大部分人都进了主殿两侧的厢房。严家姐妹被带着去了东樱殿,沈家姐妹被带去了南苹殿。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一排高大的苹果树,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一下子就把思绪带回了从前。沈初蜜缓步走到石桌旁,抬起颤抖的小手轻抚桌面,眸色忽明忽暗。
“沈二小姐,您的住处是正中的主殿,三小姐的住处是东配殿。”宫女把人领到了地方,就转身走了。
沈初蔷带着自己的丫鬟银杏欢欢喜喜的进了东配殿,二小姐沈初蜜却还在摸着院子里的石桌出神。
当年便是在这个桌子上,他们一起读书写字。他会考校她背那长长的策论,她背不过,就把自己最擅长的语言天赋搬出来,用胡语跟他说话。他便一知半解的瞎翻译一通,把小蜜儿逗的哈哈大笑。他们也时常在这个石桌上下象棋,每次萧挚都会以大男人自居,主动让她车马炮。饶是这样,小蜜儿还要撒娇耍赖的坑掉人家好几个棋子,以十分不公正的方式赢得比赛。
萧挚心宽,输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