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众目睽睽之下,云川一身囚衣重镣步出县衙,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正红官服的展昭。
云川虽然眉目俊俏,但论女子则过于刚强,论男子则失之阴柔。然而眼前她就这么一身素白囚衣铁锁重镣笑意盈盈的走来,纵然见过无数钦命要犯的开封府诸人,也不由同时闪过一个想法“风采无双”。
包拯和公孙策但见展昭与她二人一红一白身形笔挺、并肩而立,不由同时一怔,心中叹息,扭过头去。
唯有老妈子章逄见了,一脸的表情纠结至死,也顾不得包拯等人在侧,一把拉过云川,几步避开人,低声道:“云校尉……你可真想好了要同包大人回京论罪?这……可都是要杀头的罪名啊!如今未出长定县,你若后悔,本官想个办法,定能令你脱身而去……”
云川张大了嘴看着他:“章大人,三个时辰不见,这就刮目相看啦!前几日你见个刺客都吓得连滚带爬的钻桌子,今天这都敢私纵钦命要犯啦?进步这么快,可以啊你!有前途!”
章逄一扯云川,推心置腹,“云校尉,性命攸关,轻忽不得!”
云川白他一眼,“谁轻忽了?我可是想得清楚得很!”
章逄不由瞟了一眼展昭,想起了长定军中流传许久的断袖传闻、和那日在宝合楼所见的飞吻,当下心一横,牙一咬,声色俱厉斥道:“云雁回!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啥?!”跟着云川干了三载、素来只有被一句话噎个半死的章逄,生平终于第一次一语把她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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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十分满意的打量着面前的囚车。
这车比平常囚车宽敞不少,长足够一人躺平,宽则至少两臂,木椽车板俱是收拾得十分干净。
云川显然十分满意如此待遇,一窜上了上去,却是忘记了自己腿伤未好,不由疼得一龇牙,险些往前一扑,却被赵虎一把拉住,“云校尉小心。”
云川毫不介意,挥了挥手,正要进去,却只见展昭一路行来,怀中还满满抱着两条厚被。
马汉有些目瞪口呆的接过来,却听展昭对云川说道:“你伤势未愈,受不得寒,这些是……是公孙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公孙先生让你送过来的?”云川四下扫了两眼,见到正在和包拯相谈的公孙策,不由戏谑一笑:“展大人,这撒谎是个技术活,你这不入流的水平,想练到我这种骗人骗鬼的功力,还差着三五百年的修炼啊!”
展昭无奈,却哪里斗得过她?当下只能扭头便走。
他刚抬起步子,就听欢快的跳进囚车里毫无仪态随便一躺的云川使唤他道:“哎哎,展大人,你要是真可怜我呢,就麻烦你去跟章逄说,让他去把县衙次厢书房里的东西送过来。”
展昭脚下一顿,随即转身找章逄去了。
一旁的马汉看着囚车里往两床厚实柔软的被子里一躺,优哉游哉的开始晒太阳的云川,忽然觉得……似乎展大人才该是被可怜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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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定关之南,青山郭外,官道蜿蜒。
开封府一行人的车马,却停在官道之上。
马车之前的官道上,此时竟是黑压压的跪了长定四十一镇近上万的百姓,牢牢阻住马车去路,一时之间居然呜咽之声四起。
而官道两旁,却是五千长定军全数戎装披甲,单膝跪地,沉默昂首。
包拯一生,出巡无数。
因为他清吏治、肃刑狱、体民生,所到州县,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每每离去,常有百姓夹道相送,依依不舍。
而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