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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二十九 沧浪之主

    同一时间,长定关。

    长定军驻军北城一处偏僻院落。

    侧厢中的一张破旧的桌案前,范仲淹手中轻抚着一本文稿。文稿封皮上是几个字一笔欧体力道刚劲峻拔中别见齐整圆润:沧浪堂文稿卷三之九十七。

    整整七日未出房门、专心细读的范仲淹只觉似乎是上天跟自己、甚至跟整个仕林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沧浪堂文稿》,这五个字三年以来在仕林引起了多大的声响,几乎难以言述。

    还记得三年之前,一册《论恩荫之时弊》赫然刊发,在仕林之中瞬间振聋发聩。文章犀利如电,直指朝中恩荫弊政,言道大宋之亡,必亡于冗官。冗官之疾,灶在于恩荫。恩荫不绝,则冗官不止;冗官不止,则岁入不余;岁入不余,则民生不振。

    “……秦汉以来,未曾闻有民生不振而国朝可存者矣……”范仲淹叹息。那篇几乎是句句见血、轰动仕林的文章,他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就是这一篇胆敢矛头直指大宋开国以来被视为国之根本之一的推恩荫补制度的文章,将《沧浪堂文稿》和沧浪堂主人在短短数月之内,带入了整个仕林文人的迫切关注之下。

    之后的三年里,《沧浪堂文稿》每月一刊,篇篇文章俱是龙章秀骨、锋发韵流。更重要的是,沧浪堂主人分析朝政时务毫不避讳,精准犀利,从不留情。《论三司之治》、《论盐务之弊》、《论冗兵误边》、《论中书门下二省烦陈为政》、《论科举选材》、《论川陕治水之利弊》、《论军器兵备》等等等等,但凡涉及,便是鞭辟入里,令人叹服。

    三年之间,这《沧浪堂文稿》朝成暮遍,风头无两。甚至曾经导致一时洛阳纸贵,一刊难求。

    而与此同时,这从来不用本名,而只用“沧浪堂主人”来刊文的作者到底是谁,更是仕林学界无数学者世子百般揣测之事。

    有人说此人必是两府宰执的化名,亦有人说此人则是学界泰斗的化名,更有人荒唐地认为这便是当今天子传喻政见的雅号。

    范仲淹也曾无数次揣度,这沧浪堂到底是何处,这沧浪堂主人,却又是谁。

    却不承想,今时今日,他戍守边城,却在这边军驻地的一个破旧不名的偏僻厢房里,见到了真正的沧浪堂。

    以及那二百余份从未刊发见世,深深雪藏在这边城破屋之中的《沧浪堂文稿》第三卷。

    真正的沧浪堂其实是个位于宋夏边关苦寒之地,戍边军营里破檐漏窗的偏厢,此事若传知于仕林文坛,可以想见将会是多大的震动。

    然而范仲淹明白,那二百余篇的雪藏的文章所带能带来的震动,远远超过这仕林瞩目的沧浪堂竟然只是一座边城陋室这个事实。

    《论君权》、《论仁政》、《论司法》、《论战争》、《论经济》、《论农商》……每一篇文章,几乎皆可以用惊世骇俗、大逆不道来形容,然而细细读来,却又之令人觉得无一不目光深远、入情入理。

    若是……若是……范仲淹心中思绪无比混乱纷杂却又无比敏捷清晰。

    若是这《沧浪堂文稿》里所述的治世当真有一天能够到来……

    可他更清楚,这样的治世只怕穷他此生,也无法一见。

    范仲淹瞬间只觉胸中滚烫与冰寒之意滚动交杂、汹涌不绝。

    --

    小剧场:

    楼主:范大人,您保重啊,这么大年纪了不睡觉刷夜看文,小心中风啊!

    范仲淹:我勒个去,你了解那种追一篇文追了三年,作者月更不说还动辄拖稿,一坑就坑三年、拖成天坑的感觉吗!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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