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坐于回廊之下,轻轻擦拭着手中巨阙。半晌微微侧头,看向桂籍堂的客院。
宁泽,宁纯明。
展昭反复思索着这个名字。庙堂江湖,无论是何处,他都从未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是本能的他似乎能察觉,能让云川恭恭敬敬称之为师兄、不温不火一句话就能把云川制得服服帖帖的人物,自当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半个时辰前,把开封府大牢折腾得天翻地覆整整半个月的云川,半句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老老实实的推着宁泽的轮椅,进了桂籍堂的客房。
展昭知道云川师门素来遁世于外,又不欲为人所知,是以十分厚道的遣散了桂籍堂内的仆役,自己则远远的坐在桂籍堂院门口的回廊下,以给这二人一个清净而隐秘的相谈之地。
只方才短短几眼,他便看出,不同于云川的精力充沛,这位宁公子的身体却是十分孱弱。面色苍白、身形削瘦、双额内陷,从开封府大牢到桂籍堂短短几步路,他却接连咳了三次,每咳一次,都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双唇尽是病态的惨红之色。他的双腿,却并无残疾之态,而坐于轮椅之中,显然是因为身体孱弱已到了行走艰难,只能以轮椅代步的境地。
纵然此人身体孱弱至此,展昭却出于武人的本能,察觉到藏在他轻声缓语之下、藏在骨子里的一丝凛冽之意。
比起云川锋利在外的凛冽意态,宁泽的凛冽则内敛而古拙。
云川的功夫虽不及他,但从其一招一式的习惯,展昭便看出云川必是经过名师多年的严格□□。展昭却似乎是出于武者本能,只觉宁泽的功夫,绝对在于云川之上。
展昭心中忽然便起了些许复杂的感慨,半是对宁泽身份的疑虑,半是对他身体的惋惜。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让一个曾经功夫精深的武者,常年忍受病痛孱弱、甚至连走路都已无力,这都是极其残忍的。
复杂的感慨梗在胸口,只让展昭觉得无比憋闷,忽然间他一声清啸,身形一跃,手中巨阙银光流泻,月色之下清辉乍现,一招一式犹如行云流水,绞碎一地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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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桂籍堂的客房里,透出微微灯火。
云川推窗看了一眼,随即放下窗叶,向宁泽轻声道:“师兄,你身体不好,如何亲自来了?”
宁泽捧起茶盏,轻压一口,“隋末那里出了些事故,我来看看。”
云川讶异挑眉,“什么事故?竟要你亲自出马?”
宁泽哭笑不得摇头道:“今年格兰蒂亚毕业考核,你的一个师弟原本该去南宋中期处理厢军改制的事情。结果改制搞砸了,还陷入时间紊流,最后落在了隋末。”
云川瞪大双眼:“厢军改制都能搞砸?!还碰上几百年都遇不上的时空紊流?我还有如此废柴又倒霉的师弟?!”
宁泽苦笑:“若仅是此事,倒也用不到我亲手处理。但是碰上时空紊流的同时,他手忙脚乱之下,还从南宋夹带了一人到了隋末。”
云川登时瞠目结舌,瞬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竟是腾地一下一蹦三丈:“南宋厢军改制?师兄你不会告诉我,被那废柴不小心拖入时空紊流、夹带进隋末的人……是、是……是辛弃疾吧?!”
这回轮到宁泽惊讶了,“你如何知晓?!”
云川砰地一下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三次,这才咬牙切齿道:“我离开长定关的时候,听到有人唱‘将军百战身名裂’!”
宁泽闻言,半晌回过神来,更是哭笑不得,“罢了罢了,反正如今南宋的壁垒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天音在隋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