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第二场弓马的主考武官必定乃是朝廷武官之中弓马驰名,而第三场武技的主考武官,则必定是朝廷武官之中武技最优者。
每一个应考武举的考生,先是在弓马场地经过弓马考察,随即进入武技场地与武技主考的武官较艺。
于是三日之前,皇帝下诏,令身为殿前司都指挥副使的展昭为这一科第三场武技的主考武官,亲试每一个武科举子的武技身手。
而此时,展昭近乎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高大青年。
就在方才,他亲眼见眼前这个名安歌安子厚的青年在弓马场地策马飞驰之间、一个旋身单凭腿力将整个身子侧挂于马背之上,随即双臂力开二十斗的强弓、电光石火之间连发十箭,箭箭正中靶心。
如此的弓马神技,便是观战台上素来自视甚高的上四军将领们也不由齐声屏息起身,轰然叫好。
这样的身手,便是展昭眼下也不由自主的打起全部精神准备与其在武技这一回合全力一战。
然而,就在展昭站在比武高台一端,以为眼前的对手的气度必定与其身手同样不凡的时候,这个就在半刻以前技惊四座的高大青年竟是是局促不安的拧着自己的衣袖,忐忑而不知所措的看着展昭。
一时之间展昭既是有些不解却又有些好笑。
展昭一抱拳,“安兄,可要何种用兵刃?”
“啊……啊?兵、兵刃?”安歌双手几乎要把自己的衣袖拧破,“我……呃不,在下……要用什么兵刃么?”
若是换做旁人与展昭过招,这话说来却是有小觑展昭之意,在这武举场上实在不能不说是无理已极。然而此话从眼前这个两眼发懵、一脸茫然的青年口中说出来,展昭忽然觉得对方仿佛是个被逼上架子的鹌鹑,竟是让人不由觉得其十分可怜。
展昭见他实在太过紧张,不由温声道:“兵刃架就在安兄身后,安兄可任选一样。”
“哦……”安歌迟疑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那整整两排的兵刃架,目光从单刀一路看到流星套索,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惊恐而纠结,“呃……不行啊……这个我不太会……唉,这个也不行……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师姐救命啊……”
展昭听到此处几乎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如此一个身高八尺、英武堂堂、弓马如神的青年竟然在朝廷武举的擂台上惊恐的低喊救命!
在满场观战的禁军统领听到他荒唐的言行之前,展昭心下一动,一步上前,一手按在他肩头,低声道:“安兄,你我只是较艺过招,绝非生死相搏,安兄不必惊恐,安兄若用不惯此处兵刃,你我二人只比拳脚亦可。”
谁知那安歌转过脸来,一脸的表情让展昭几乎以为他再多说一句就要把眼前这个青年吓哭了,“我、我……我可以不比吗?”
展昭但觉额头冷汗,“这个……恐怕不行。”
“那、那……那我认输……行吗?”
看着安歌湿漉漉的双眼里露出近乎期盼的目光,展昭只觉自己仿佛是恃强凌弱的江湖败类,“安兄,这可是武举科试,你若是不经较量便弃剑认输,只怕今后武举功名都是无望。”
“啊……啊?”安歌一手捂嘴,似乎武举功名无望于他而言却是另一件更为可怕之事。他另一只手竟是揪上展昭的衣袍,竟是问展昭,“这、这位兄台,呃,不,大人……那我该如何是好?”
展昭额际的小青筋欢快的跳了起来。
趁着观战核考的禁军统领们注意到此处异样之前,展昭低头细看了看安歌揪着自己衣袖的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