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看着桌面上那一篇被誊抄出来的文章,眉间如川,良久叹了口气,将面前的文章一推,起身踱了几步,立在窗前。
一旁公孙策似是明白他所思所想,劝解道:“大人,此事如今木已成舟,无论云川身份如何,都已然是省试榜首。依学生看,倒不如将错就错……若她真能做出一番成就,我等便当全不知情又何尝不为国士之策?”
包拯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问:“公孙先生,以你所见,云川为人如何?”
公孙策沉吟片刻,道:“云川才学自不必说,然而年少则必有轻狂,才高则亦生心傲,云川自幼又是双亲不全、天伦不续,处事尖锐自也难免,学生倒是觉得大人无需为此太过忧虑……”
谁知包拯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本府并非忧虑于此……”他顿了顿,随即指了指桌上那篇文章,“公孙先生可曾读过云川的文章?”
公孙策一怔,片刻摇了摇头。长定城中他虽亲眼见过云川政务的能力,账册里外看了几十箱,却当真未见过她的文章。
包拯却道:“那先生不如看看她这篇省试一举夺魁的时文。”
公孙策依言从案上拿起那份誊写文章,细读起来。一炷香时分过去,公孙策看完最后一个字,脸上竟是显出了与包拯同样的犹疑之色,沉吟不语。
包拯一见他神色,不由苦笑,道:“这篇文章文理精深老道,文风老成持重。都说文如其人,这样的文理文风,却是和你我所知的云川大相径庭……”
公孙策眉头紧皱,“大人是怀疑有人捉刀?……”
包拯苦笑摇头,“真若是捉刀,本府倒是能安心了。不说省试监察之严几乎不可能有捉刀之嫌,以云川的脾性,也必然不屑寻人捉刀。”
公孙策忽然灵光一现,不由也是哆嗦了一下,“大人是怀疑……”
见他犹豫着不愿道破,包拯缓缓点了点头,“只怕你我所知的云川,不过是她想令你我看到的……她能有这样深的心思,本府只怕……她所谋者深啊……”
正当此时,却忽听得门外张龙高声禀报道:“公孙先生?”
“张龙?进来,可有何事?”公孙策听他语带喘息,不由讶然。
但见张龙一头是汗,跑得甚急,手里还拎着自己的药箱,公孙策不由怔了怔,半晌皱眉道:“出了何事?可是……云川她又将谁打了?”
张龙气喘嘘嘘道:“不、不是……是是展大人和云兄弟打起来了……”
“什么?!”包拯和公孙策同时大吃一惊。展昭历来为人老成持重,若说云川和任何人打起来二人都信,唯独不信展昭能跟云川打起来。
而以云川的赫赫战功斑斑劣迹累累前科,包拯和公孙策同时一急:“云川竟然把展护卫给打了?”
张龙干咽了一口,差点被两人这句话噎到,“不、是、是展大人把云兄弟给打了……”
虽然包拯和公孙策不信以云川的武艺功夫能把展昭打了,但是他们更不信以展昭的沉稳老成居然能把云川打了。
张龙却哭丧了脸道:“听、听说展大人把云兄弟的腿都打断了……公孙先生,您……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
包拯与公孙策听到展昭竟然下手如此之重,不由面面相觑。
公孙策当下便急问:“人在哪里?送回府了没?”
张龙哭丧着脸道:“没!人在殿前司,武举的大比的校场上!”
包拯:“………………”
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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