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兀自有些不放心:“我们此番带来的粮食今日黄昏已经放完,雁回你的性命可是还向灾民担保着每人每日半升粮。明日一早若是没有粮食顶上,你……”
云川呼地挑眉一笑,“若是没有粮食顶上,展大人你倒是舍得斩我项上人头否?”
展昭看她一眼,正色道:“雁回今后再有这种随意以性命做保之事,还请与展某先行通气。展某也只一条命,便是以身相替,也只替得一回!”
云川听闻,不由眉开眼笑欺身近前,扯住展昭衣襟,“展大人放心!我已经同君实说过,但凡想要在软红堂分一杯羹的商家,今晚粮食必须交到陈州府衙。今后软红堂的生意谁的话有多少份量,全看今晚谁的粮多。别说三十万石,一百万怕都不在话下。明日一早,我的头定然安然无恙,更无须展护卫以身相替。”
展昭听闻,悬了整整三日的心终于松了片刻,却随即又提了起来,万分不自在的以肘抵住云川眼见便要贴上他的身体,沉声斥道:“雁回!你规矩些!周围还有人……”
云川却毫不理会,一把抱住展昭的腰,竟是面对面坐在展昭身上,“展大人,这是夜半深更四方无人的湖上,其他人的船早都去找司马君实的座船了……现在可就只有你我二人还在……”
展昭四顾,竟发现当真两人的船随水飘得远了,周围寂静无声,唯有远处水榭灯火阑珊,倒映水面。在这湖风微澜的仲夏夜里,将这一方湖水趁得格外静谧悠远。
她这般动作,两人所乘的小舟在月色下的湖面上一摇一荡,夜静无人处,展昭的心仿佛也跟着悠来荡去,一时不知所止。但见月色之下,她眉目仿若朗朗繁星,朱唇张合,所言话语,竟是悉数已经听不入他的耳。
许是从识得她的第一天起,战事政事国事天下事,桩桩纷至沓来连绵不休、件件重于千钧棘手至极,令他竟从没有精力在意她的容貌。又许是她的性情她的本事太过惊世骇俗,令她的容貌都相形失色。到得如今,他才后知后觉,原来她竟也美得这般动人。
那不是如江天音一般的绝代风华,而是一种别有的炽热张扬,存于她眼中、她眉间。那种炽热张扬在散发出来之时,是如此美得惊心动魄,令她所有的五官都相形失色。
神思摇动,展昭的手,竟是鬼使神差的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的肌肤并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白皙柔嫩,她的眉眼亦没有江湖侠女该有的明快爽朗。边疆战火、饥荒灾厄、无数经历与风雨,让她的肌肤透着郁郁蜜色,让她的眉心有着一道难见的川痕。
可这些,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却都闪着灼灼光华。
看着月色下她近在咫尺的脸,一瞬间,展昭看到的是长定城下两军阵前,她在疾风暴雨里的犹如惊天霹雳的锋利,是陈州城门灾民之中,她手起刀落以命一诺的决绝。
那些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瞬间、与其说是绝代风华的美,不如说是灼人心魂的毒。
毒得令人心甘情愿饮鸩止渴、欲罢不能。
展昭不想饮,不愿饮。可他的理智无以抗拒。
他的双手本能的捧住云川的脸,他的唇本能的允上云川的她的唇。她的唇微凉,却燃起他无比的炽热。两个人的喘息急促,犹如双唇相接缠绵的激烈。
展昭只觉她的唇舌、她的气息、她的肌肤,全都带着犹如世间最香甜诱人、也最邪恶致命的毒,引诱他心甘情愿的一口饮下,任由那炽热激烈灼伤他的五脏六腑。
他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按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