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她体温心跳恢复过来,便无事了。”江天音看着展昭的眼中光芒微澜,心中更是一声轻叹,推门而出。
一瞬间,展昭只觉得僵硬了整整一夜的神魂,都瞬间回归体内。
生死一遭,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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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音出了卧房,只见院落之中,包拯、公孙策、司马光俱在,均是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而唯有安歌,则是一脸茫然无措,眼中甚至带着几分惊恐,见得江天音出来,疾步上前,揪住江天音衣袖,“师姐……”
江天音平日里轻言细语不再,黛眉蹙紧,轻柔婉转的声音此刻犹如绷紧的铮鸣琴弦:“安歌,你和云川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般早就出现血枯症?”
安歌听闻那“血枯症”三字,整个人竟是一阵颤抖,瞬时就要哭出来,“师姐……”
素来温和柔善的江天音此时却毫不容他闪躲,“说!”
“我、我……我们……”安歌接连打了数个哆嗦,“……两个月前……就是殿试之前,我们来陈州实地勘察了这次饥荒,之后……之后又接连走了河南路……琼林宴后……师、师……师兄他、他花了……花了一个月,推算了整个河南路各个州府的人口趋势和民生发展指数,给每一个州府,都做了独立的策论……”
江天音闻言,蓦然秀目圆睁:“整个河南路各个州府?!一个月?!”
“还、还有……陕西路……”安歌哆嗦的缩着头。
江天音脸色顿时雪白,却听安歌继续道:“我、我本来要帮忙……但、但师兄说,我、我脑子还没长好……只让我白日里替他、替他修《玄宗实录》,他自己晚上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做的所有……所有规划策论……我想帮忙……但是……但是被他打了……”
江天音还未开口,一旁的司马光却是震惊的看着安歌,脸色变幻不定。
旁人不知,但他这两日却是亲眼见过了云川与安歌针对陈州民生所作出的策划论述是多么详尽精细到不可思议,其中各种的精细计算可谓鬼斧神工,对于其的规划更是详实可靠另辟蹊径,单是策论就足足有近百册之多。哪怕就是他会那些精妙至极的算法,若想做出陈州这近百册的策论,也至少需要大半年时间。
而云川竟然月余就完成了全部的策划撰写。
更有甚者,他月余之间,完成的远不止陈州一府。
而是河南陕西两路,足足几十个州府!
司马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原来,云川之前日日在翰林院蒙头大睡,竟是因为夜夜都在尽心竭力此事。
江天音此时却无暇想这些,她翠袖疾拂,“你们……简直是胡闹!
安歌此事已经被吓得坐在地上,眼见着便要哭出来,“师……师姐……都是、都是我不好……”
江天音见他模样,却也再不好发作。她终究是云川与安歌的师姐,经历过的千钧一发、风口浪尖,终究是比两个人加起来都多。她垂下双眸,缓缓吐息数次,这才睁开双眼,却不理会安歌,直接转向包拯道:“包大人,云川一事涉及敝师门内部琐事,小女可否祈请与展大人单独详谈?”
包拯知道云川师门所在颇为低调,素不欲为人知晓,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担忧道:“自然可以,江姑娘请便。只是……请问云翰林伤情如何?不如由公孙先生诊治?”
江天音话语温柔却坚决道:“云川是隐疾突发,此症敝师门素来专长,不敢劳烦公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