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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老爷
娃,能顶什么用?倒是你好心了,这东西是大风刮来的?”

    爷爷没理她,只将盘子递给祁七,“送去。最好多说几句话,让别人家也都听见,我老头子可不希望看见有谁在我门前欺负人。”

    祁七终于明白爷爷的心思了,刚才夸了叶临冬,那就是看在他的份上,照顾下花开。生活在村子里的孤女,没有父母亲人的照顾,兴许连分到的地都会被收回,家中的房子或许也会被收回大队。有了爷爷的话,至少这些人明面上会收敛一二。

    端着盘子,祁七去了对面。

    叶临冬已经回来了,在院子里拔葱,见她进家门,直起腰打招呼:“秀楼,有事吗?”

    祁七笑道:“开姑在家吗?”这句话是用土话说的。

    “在家呢。”叶临冬是蹩脚的土话,听着就跟莫庭味儿的普通话一个样,走味儿。

    祁七秉承着爷爷的旨意,也不进屋,就站在院子里,尽量将嗓门放大:“我爷爷今天买了只烧鸡,让我给开姑拿一半过来。他说开姑以后自己过日子,可能生活会艰难些,但有村里人照应,也不要委屈自己。咱们两家门对门住着,有啥事喊一声就行。”

    花开早就出来了,见祁七跟背台词似的说这样一番话,扑哧就乐了。叶临冬在背后朝着祁七比了个大拇指,松了口气。这都多少天了,这位姐终于露了笑颜。看样子他刚才说的话老人家听进去了,这是告诉自己他们不会委屈了祁七吗?

    松口气之后他又开始发愁,这老爷子这样一搞,他劝说花开跟自己回去的借口,可就都废了。

    花开把东西接过去,倒在自家的碗里,又给她装了一堆糕点在盘子里,出殡剩下的东西,大头都被忙活事儿的大婶大娘拿走了,只余下些糖果点心,她挑拣了些没动过的仔细放好了。

    祁七没多说别的话,像别人那样劝慰几句?根本一点用也起不到,还白白让人难受,替爷爷说这几句话,就已经很好了。

    她本来想端了东西就走,忽而想到叶临冬在这逗留的目的。想了想,将刚才在桃树地头上听到的一五一十跟开姑说了一遍。

    等她走了以后,花开望着自家的屋子。以前总听说祁七被家里宠着惯着,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又开始说起是这村里头一份去市里读私立初中的。可谁又知道,她自小到大,比祁七活得还快活。她的爷爷花满楼,可以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就教她画画,她将屋子的白墙画污了,爷爷也只是赞她画的好。

    那片污渍还在墙上,爷爷不曾因为难看就补上几笔,还保留着那种“抽象月季花”的形态,大片的粉红色和绿色,此时看起来带着几分的留恋。

    可说到底,人不在了,光看着这些死物又有什么用。

    她将摆在墙边的箱子搬开,低声说:“叶临冬,我跟你走吧。”

    叶临冬本来还绞尽脑汁想着新的借口呢,没想到听到了这句话,愣了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打电话,家里司机去市里修车了,应该也回来了。”说完了,又有点迟疑,“姐,你怎么就改主意了?”

    花开笑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故意用车撞大树,你就不怕把自己撞伤了?”

    “不怕不怕。”叶临冬心情好,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摸出手机去打电话去了。信号不怎么好,他得到院子里溜达着找信号。

    花开看着他,心想,爷爷收他当徒弟,应该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事吧。你那么不放心我,我也不该太过于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