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户门前停住,拉住门上的拉环,敲响了大门。
门洞里灯开了,脚步纷乱起来。
“谁呀?”里面的人站在院子里喊。
“老柴婶,是我。”
“吱呀——”
门开了。
“哟,增仁,这么晚了,你怎么上这来了?”
“咳,还不是为了我爹白天那事儿。老柴叔在吗?我这正好有瓶别人送来的酒,十年的,跟老柴叔喝两口。”
“就在院子里凉快着呢。”
说着,两人一同进去,出了门洞,果然看见老柴叔坐个马扎坐在院子里,身前支了张桌子,有酒有菜,自己正喝着。
“增仁,你个大忙人还往我这跑,我可没有学生给你教啊。”
“老柴叔,你那酒不行,看我这个。10年的原浆,就剩下这半瓶了,我开了给你尝尝,一准香。”
祁增仁开始拧瓶子盖。
老柴叔本来想拦一下的,嘴里的馋虫却出来了,他的手就伸不出去了,眼瞅着祁增仁把瓶子开了,他赶紧把杯子里装着的酒一口闷了,杯子往他面前一送。
酒香四溢。
那是老酒虫在五里地开外也能立即闻到的味儿,老柴叔只闻到,立即忍不住,端起来就干了。
“老柴叔,这酒可是烈啊,你这么喝可不行,一会儿就醉了。”
“你这小子,平时见你个人影都难,好不容易来一趟,难不成还舍不得这点酒?”老柴叔瞪眼,杯子放下,就瞪着祁增仁的酒。
祁增仁笑道:“那也不能这么喝啊。”他帮着夹了口菜,这才说起正文,“老柴叔,我爹一直跟你关系挺好,这次我们家这事儿,他肯定也跟你说了,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问问,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家了呢?”
“分家不好吗?你看我俩儿子,比你跟增裕还小几岁呢,早就分家了。”老柴叔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不好,就是吧,我爹这早先说过,他跟我妈在一天,就不许我跟增裕疏了情分。当时我们家盖房子,搬到新房去住,也说过我们分开成了两家,但根上还是必须是一家。我爹重视我们家人的感情,这我比谁都清楚,我就觉得吧,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失望了。老柴叔,你给我透个底,我爹他怎么跟你说的?”
老柴叔望着酒杯里流动的东西,有些恋恋不舍,放下,夹了个花生米扔嘴里:“你爹跟你们说分家的事,就没提起点别的?”
“别的?”祁增仁叹了口气,“我爹那人你还不知道吗?他要是肯说就行了。”
“他要是肯说,我可就没好酒喝喽!”老柴叔哈哈笑起来。“你好好想想,你爹肯定说什么了。”
祁增仁果真想了想,“他就最后说了句,让大楷把什么书给拿回去。”
“那不就是了。”
“跟书有关系?我爹又不爱看书,他哪来的书?”
“增仁,我就问你,你来之前,有没有问大楷这个事?”
“大楷还能跟这事儿有关?”祁增仁失笑,“老柴叔,我家那仨孩子我可了解的,他们哪一个能惹得我爹生气?尤其是大楷,这孩子最是仁义。”
“你回去问问吧。”老柴叔劝道。
祁增仁一头雾水地出了老柴叔家门。今天这天气可是不怎么样,一点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