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在五中考试,考了年级第二。”
周锁瓶愣了:“第二?不是弄错了吧?”
“增裕不至于用这种事来骗我。”
祁增仁放下笔,按了按额角,“祁七是个女孩子,就算有点聪明劲儿,也就那么回事,学习好纯粹是因为努力,等将来读了高中或许就不行了。大楷肯定是能比她有出息,但光聪明不行,他今年懈怠了。从下周开始,我会请老师给他单独辅导。暑假就别总想着玩了。”
“嗯……我刚才听小凤说,晨旭也在暑假的时候补习功课呢。”
“晨旭?”祁增仁笑了笑,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那个笑容似乎就带着几分别样,“让小婉几个过去看看她们老姑吧。让她们叫上七七一起。”
“叫上七七?”
“再也没有这么近的关系了,别疏远了。”
周锁瓶有些不明所以:“我刚才跟妈说了花开那个弟弟跟七七的事……”
祁增仁看了她一眼:“这事儿我不知道。”
周锁瓶一愣:“是,我糊涂了,这种事说给你听干什么。行了,我打发她们去东院,那边屋子很久没住人了,不行就让小凤到咱家来住。”
*
老太太将周锁瓶跟她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了祁凤君,祁凤君听了就很不赞同:“那你还想跑到我二哥家门口去骂人?”
“怎么骂不得?我还得让她爸爸好好管管孩子呢,都被教成什么样了,多丢人!”
“妈,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七七才十二岁,周岁十一,根本都不懂那种事。我大嫂就是个浑人,她的话你也信。”
“那为啥人家无缘无故给一箱子书?”
祁凤君自觉说不通,老人家的思想理解不了这件事,她索性闭嘴不说话了。
老太太并不是只这一桩事生气,她这些气是这些天攒的,这桩事不过就是个宣泄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当几个小辈进门的时候,祁凤君和颜悦色地分了些吃食与他们,几个人分别道了谢,老太太却越看祁七那张脸越不满意,胸腹间鼓鼓囊囊的,非得宣泄出来才算个完。
“大姑娘就有个大姑娘的样子,瞧瞧你穿的那是什么衣服?”
怎么了啊?祁七看了看身上,很简单的裙子啊,就是原本有点宽肥,她自己改了改,在腰间加了根带子,这样就显出腰身来了。即便如此,依然就是很普通一件衣服呀,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祁凤君见自己老娘发作了,头疼不止,但她也不想管。二哥家这个侄女,她自小就不喜。
“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回去叫你妈给你改了。”
祁七气笑了,如果是以前,她就觉得反驳几句就是忤逆了,现在却不同,如若不反驳,她只会让人觉得软弱。
“奶奶,我就穿件衣服,你觉得不好看我换了就是了,怎么还扯到我妈身上去了?”
“臭丫头还敢出声了?真是让你妈给你惯坏了,一点规矩也没有。”老太太喊起来,拍着炕沿,“我是老喽,你们爷爷还没死,小孩儿都敢骑到我头上来撒尿,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祁婉几个小孩直接看呆了。
祁婉小的时候,两个弟弟还没出生,奶奶就是这样动辄打骂的,她曾目睹过奶奶骂姑姑的情景,那时候她很小,也不过两岁左右,大人都说两岁的小孩子还不记事,可她对奶奶的每个细处的动作都记得格外清楚。
也格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