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重生带来的变化?
祁七长到这么大,最优秀的品质就是有耐心。她一点一点的观察,做记录,几乎连父母每天的如厕时间、时间长短都记录了。他们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动作,都经过仔细对比,甚至还为此做了图表,将几个笔记本都用完了。
为了做这些事,她甚至推了几次田园的邀约,也没怎么去找爷爷,祁光荣私底下还有几分生气,他还惦记着再读一遍那本《金银岛之变》的。只是,他都是爷爷辈的,往常也习惯了跟孩子们不苟言笑,这会儿又怎么拉得下脸来去找人呢。
这一日,祁增裕从外面回来,远远地瞧见前头骑车的人是自己爹,他赶紧追过去,想按喇叭打招呼,又怕老人以为他是炫耀,便没敢按,只能大声喊。然而车声加上老人轻微耳背,他喊破了喉咙也没得到回应,只得把车停道边上,下车追过去。
“爹,你这是去哪了?”祁增裕拽住后车架,问道。
祁光荣停下车,看到他,说:“去地里瞅瞅。”看了看他身后的车,想起这才是那本书的作者,没忍住,嘱咐了句:“别那么拼。”
说完,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作为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这已经是最大的鼓励了。
祁增裕快石化了,从肩膀开始。
他多少年没有得到过父亲的鼓励了。他就那么站在路上,看见路过的自行车后架上坐着个嚎啕大哭的小孩,多希望自己也能是这样小小的孩子。
入夜,祁七家的大门被敲出了别样的节奏。开了门,看到的却是被两个人架着送回来的祁增裕。
王慧敏惊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她伸手去扶,重量下沉,稳稳压在她胳膊上。如果是往常,王慧敏肯定请人帮着送进去,但是现在都暴露了,她也没必要装下去,稳稳扶着人进屋躺炕上,却比两个人架着时都稳。
送回来的人也不是很好意思,喝好了是一回事,把人喝成这样是另外一回事:“不知道怎么的,其实我们也没怎么劝酒,他心情挺好的,还讲了几个段子呢。真的,不是我们……”
不敢再解释多,溜走了。到了外面,被夏日夜晚的热风拂面,才猛然揩了下脑门的汗,怎么刚才增裕媳妇儿这个目光这么吓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岁是夏天,有汗的后背进了风,依然能感觉几分凉意。月亮也没出来,外头黑漆漆的,虽是两个人结伴,却都听到了同伴加快的脚步。
祁增裕躺在床上,就呵呵傻笑,王慧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酸:这个人,已经生气到要跑出去喝闷酒了。
她鼻子一酸,出去拧毛巾时,眼泪落在了盆里。
给祁增裕擦了脸,倒了杯水让他漱口,祁增裕刚把水含在口中,就吐了出来。幸好王慧敏知晓他是必定会吐的,一早准备的脸盆放在他头旁边的地上,他一侧头,全吐在了盆里。
“慧敏,你刚才手劲可真大啊。”
王慧敏给他递水,没说话。
“手劲大好啊,可以打小混混。”
王慧敏疑心他是讽刺,依然没说话,不过给他擦嘴时,手劲又大了几分。
“嘿嘿,你不知道,我以前在部队是信号兵,平时训练还好,要是有什么巡逻任务啊,就得站在舰艇上打信号。那个信号台很高啊,底下就是海水,晚上的时候,那个水特别黑,四周静悄悄的,要是掉下去,那是绝对没人能发现。我那会儿就想过,我要是力大无穷,深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