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后更是不敢轻易碰他,不敢搂在怀里揉。
好像一切都很完美。他们不好去苛责二皇子,这孩子都摔瘫痪了,还能说他什么呢?只能去严厉的指责太医们不尽职尽责,能力不及。
太医们很不开心,帝后出巡时把第一批次的太医们都带走了,留下的都不是那些最有本事、最有资历、最师出名门的太医。但他们也不是废物啊!
四个专门给二皇子请脉的太医都很生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二皇子分明是无事生非。”
“是啊!”
“二皇子的筋骨强壮,只是肌肤稍有插上,已经好了呀。”
“不若……使起泄下?”
咱们给他来点拉肚子的药,让他跳起来找马桶,没办法继续装病?
他们嘀咕了一阵子药方,有道是医毒不分家,家学渊源的医生们都知道一点捉弄病人的法子,也是祖传的药方。一剂汤药里没有大黄、番泻叶、乳香也能让人拉肚子不止。
有人忽然说:“这样倒是不妥,万一二皇子心志坚毅,坚持住了呢?我倒有一剂药方。”
“哦?杨兄请讲。”
“我这一剂药方服下后,令人感觉周身上下麻痒无比,必须快步奔走直到出一身大汗才能消解。”杨太医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是治富贵病用的。”
不用说药方,这种独家药方概不外传,都懂行。
也不用细说怎么治富贵病,那种吃得多动的少,每日养尊处优把自己尊若菩萨一动不动的人,得的病就是富贵病。叫人每天在院子里跑圈,他们可能会自持身份不肯去,但是吃了药就会停不下来的跑圈到冒汗,连服半个月,完成锻炼的基础,身体就好了。
又次日,太子又来看望弟弟,给他拿了一碗他爱吃的炒红果。
其实是冰糖炖山楂。现在的山楂青红斑驳,还没到吃的时候,幸好库房里存着去年的蜜饯山楂、山楂条,加点水一炖也很好吃。
朱佑杲奄奄一息的躺在枕头上,张嘴等着哥哥喂。
朱佑桢温柔的问:“你今天好些了吗?能不能动一动?”
朱佑杲含着红果摇头。“不行,还是不行。”
太医又早早的来请脉,轮番诊脉之后凑在一起咬耳朵:“杨兄您请?”
“您请您请。”
“那我就偏您各位了?”
“您甭客气。”
“能者为先,达者为师,您请。”
杨太医说:“那个,咱们再说点别的呀。”
“哦,好啊。今早上吃的油饼,炸的有点过了。”
“我喝的油茶面,那个香浓粘稠,太棒了,可惜太油了。”
“内子腌的小水萝卜,等了四十多天终于能吃了,又酸又辣,一咬嘎吱嘎吱脆,别提多美味啦。”
“我最近身体不适,天天早上喝白粥,唉,只怪自己年轻时不爱惜。”
他们假装严肃,低若耳语的探讨了一会油茶面的制作工艺以及小水萝卜配白粥的养生性质,杨太医转过身来,走到两宫太后和太子面前,拱手道:“启禀娘娘,启禀千岁,臣有一方或许能治好二皇子的伤,只是,只是味道有些难闻,请二皇子多加忍耐。”
朱佑杲对自己的忍耐力很有信心,气若游丝的说:“行啊,只要能治好,怎么都行。大哥,再喂我一口。”
太子继续投喂蠢弟弟,还温柔的用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糖汁。
汤药已经煎好了,二皇子一答应,立刻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