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卿还没下车,浑身就开始发痒,如坐针毡,但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愣是吭也不吭一声。
可秦洵是一名医生,这点端倪哪能瞒过他。
纵然心中不是滋味,可也不能放任不管,秦洵在路口变道,掉头往自己工作的医院驶去。
江辞卿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去医院,我一会儿去药店买点药吃就行了。”
秦洵没有应声。
车驶进一段隧道,陷入黑暗。
电台里主播在和来电听众胡侃,段子挺逗,可两人没一个笑得出来。
江辞卿泄气地靠在椅背上,车窗上映出自己的轮廓,旁边那条道上的车水马龙,一辆一辆地划过,轮廓渐模糊。
她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秦洵。
江辞卿闭上眼,打破了这片沉默,“晁轲是我的老同学,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秦洵依然没有回应,可江辞卿明显感觉车速慢了下来。
她继续说:“但我有所保留,他也是我的初恋。”
秦洵轻叹一口气,工作一天,嗓音有点哑,“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高二暑假,之后他出国,我们断了联系,算下来七年没见了。”
“难怪。”
“难怪什么?”
秦洵换了一只手握方向盘,车内光线暗,脸上看不出情绪,“没什么,他是个恋旧的人。”
江辞卿词穷。
晁轲恋旧不恋旧,她不清楚。
她只记得,他们的关系,每隔七年,就发生了一次质变。
她和他十岁认识,十七岁分开,二十四岁又见面。
十四年的光阴,沦落到现在,只化作老同学三字。
可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七年,来和另外一个人互相消耗。
江辞卿已经耗掉了两个七年,再没有第三个七年的资本。
“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我。”
“秦洵……”
“你听我说完。”
车驶离隧道,江辞卿才看清秦洵的脸。
很平静。
“我们的感情等价,都不是非对方不可,只是恰好我们很合适。”
“对。”江辞卿不可否认,“我们很合适。”
“往日不可追,活在当下才算务实。”
“你一直都是这种活法?”
江辞卿谈不上反对,但说赞同,似乎也有些勉强。
秦洵笑笑,“这几年来开始觉得这样轻松些。”
江辞卿想全力抹掉脑子不断闪过的记忆片段。
却是徒劳。
良久,她开口,轻声说:“那你更幸运。”
至少,能找到一种轻松的方式。
到医院后,医生建议挂点滴,秦洵守了她一会儿,被科室的护士叫走,说有患者。
江辞卿给值班的护士打了声招呼,有人掐着时间来给她拔针,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过敏情况有所缓解,江辞卿给秦洵打了个电话,他说还在忙,她不愿多给人添麻烦,自己叫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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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卿在家休息了几天,这期间晁轲再也没联系过她。
她喜忧参半的安慰自己,这是一件好事。
回想这段时间的倒霉事,江辞卿正考虑要不要去寺庙捐点香火钱的时候,还真听到了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