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刚才晁轲的出现是替她解了围,江辞卿觉得自己于理都应该说点什么。
“那个……刚才谢谢你了。”
干巴巴的一句感谢,江辞卿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劲,于是从包里拿出钱包,问道:“饭钱我还给你,大概刷了多少?”
晁轲不接反问:“跟我算那么清有意思吗?”
江辞卿的手顿在半空中,收回去不是,不收也不是。
晁轲拿走她的钱包,扔进她随身的包里,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说话比平时清醒时分要真性情些,“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把我当做你的敌人?”
“你不是敌人。”江辞卿拽紧了包链,死死地盯着他,“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好好相处?”
晁轲试着说:“如果我们……”
“没有如果。”江辞卿背过身,言辞决绝,“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了,我对回头草没有兴趣。”
晁轲被她的话所中伤,趁着酒意把平时不敢说的话全吐了个痛快,“这十多年在你看来都是耗过去的?”
江辞卿转身抓住他的衬衣领口,有怨有恨有不甘,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晁轲一怔,眼神躲躲闪闪,“我……我是因为……”
“你说了你这辈子不会再回国。”
江辞卿推着他往后退,眼眶不自觉的泛红起来,“你说让我别等你,最好忘记你。”
“卿卿……”
江辞卿步步紧逼,近乎歇斯底里,“这都是你说的,你为什么不说到做到!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晁轲的后背紧贴着墙壁,瓷砖的凉意投过衣料直达心底。
“我没想过我会有回来的这一天。”
晁轲抓住她放在自己领口的手,带着期许地目光看着她,句句诚恳,“如果我说我一直在争取,你会不会相信?”
江辞卿甩开他的手,刚才的情绪失控让她此刻深感无力,连说话也轻了几分,“整整七年,你杳无音信,这就是你说的争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
“哪样都好。”江辞卿没耐性听下去,出声打断他。重新拿出钱包,那里面所有的现金全塞在了晁轲的手上,“我最开始认识的晁轲,从不对我撒谎,你不值得我相信。”
话音落,不顾晁轲的反应,江辞卿扭头离去。
她没有心情再回饭桌去应付那一家人,直接坐电梯下楼上了辆出租车。也没说目的地,让师傅随便开。
车路过市医院的时候,江辞卿让师傅停了车。
这是江经和工作的地方,她这几年却很少再来。
十多年前泛黄外墙砖砌成的老楼如今焕然一新,灯光下的白色高楼更显凉薄。
江辞卿没有进大楼,在花园找了张处于正中央的长椅坐下。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当年住过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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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卿十岁那年,正值初冬,因为跟几个同学在院子里打水仗着了凉,当晚高烧不退,被父母送到了医院。
几经折腾,终于在第三天,有了退烧的趋势,但持续低烧情况也不容乐观。
江经和担心女儿的情况,掏钱把江辞卿转进了儿科的高级病房,夏凡跟舞蹈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留下来照顾她。
可谓是全家动员。
江辞卿小时候性子欢脱,哪怕在病中也没个消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