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两条腿前后晃着,哼着前几天晁轲教她唱的英文歌。
“You are my sunshine,My only sunshine.”
……
医生护士到了换班时间,上白班的三三两两笑着从她身前走过,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随着他们走远,病区渐渐安静下来。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
“孩子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给我提这件事!?”
病房的隔音很好,大抵是空气很静,江辞卿听见了晁轲妈妈沈听云的声音,歌声戛然而止。
“我们都年轻,为什么不能再要一个孩子,给小轲作伴不好吗?”
嗯,中气十足。
是晁荣的声音,那个跟晁轲一样好看的叔叔。
“我不生,你要生自己生去,这辈子我只有小轲一个儿子,大不了我守着他过!”
“医生说这孩子这次凶多吉少,你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他出生的时候医生说活不过三岁,现在十年都熬过来了,以后几十年也能熬过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
江辞卿听得心肝颤,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打开,晁荣气极,解开领带扔在地上,迈着步子气势汹汹的走远。
良久,江辞卿跳下椅子,慢吞吞地移到病房门口。
沈听云坐在晁轲床边,摸着他额前的碎发,肩膀轻颤着,以泪洗面了一整晚。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晁轲总算醒了过来。
沈听云踉跄地跑出病房叫医生,江辞卿听见有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
各种检查结束,晁轲身上的管子少了些,仪器被推出病房。
江辞卿站在他的床边,嘟囔着:“你这次睡了好久,会变成猪的。”
“你快出院了吧。”晁轲避而不答。
“……明天。”江辞卿情绪更加低落。
“那你很快就能回学校上课了。”
晁轲身体很虚说话都感觉累,可他害怕一会儿又睡过去,醒来她已经走了,撑着精神尽量多说,“之前你说学校有美术比赛,你回去能赶上。”
“如果我得了奖,奖品分你一半。”
晁轲笑,“好啊,别忘记我。”
“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玩。”江辞卿不忘鼓励他。
晁轲从小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住院,在学校上课的时间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家教。至于像正常孩子那样玩闹,更是从未有过。
但他不想把这些告诉她,很开心地答应下来,“我会努力的。”
得到了承诺,江辞卿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眉开眼笑地跟他拉勾,“我每周都来看你。”
晁轲有些费力地回勾住,“我等你。”
后来每逢周末,江辞卿就往医院跑,跟他分享自己的小趣事。
晁轲被沈听云悉心照顾,身体日渐好转。
那时候不过十岁,可他说过的“我等你”不是撒谎,也没有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