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银白铠甲的骑士单膝跪在黑袍的圣女面前,他的斗篷上全是焦黑的大洞,他的大剑已被折断。剑刃一截就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剑柄一截则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弧线优美的脸颊也被几道血痕破坏了完整。仰起头来的骑士眸中全是惊疑、诧异、不解与无法接受。
“……背叛?”
黑色的圣女冷笑连连,她抬起穿着铁靴的脚就踏向了骑士金色的头顶。猩红的鲜血瞬间从骑士的发间冒出,玷污了他微卷的金发,染红了他碧空般的眼眸。
“先背叛我的不是你们吗?!白骑士,还有你的白之国!”
“我,爱瑞斯再也不是你们白之国白学士的女儿!也不再是白之国的白圣女!”
白之国用一把火烧掉了她的天真,也用这把火烧掉了她的不谙世事。这把火烧掉了她的家,她的家人,也烧掉了她曾经拥有的全部。
她以圣女之躯为国献身,落得的却是国家用牺牲她与她家人的性命换取苟且“和平”的下场。
“今后我将以黑圣女之名,血洗整个白之国!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
“——休……啊!!”
咆哮的温岩从床上滚了下去,“噗”地一声用脸着了地。租金不便宜,但水泥地板比冬天湖上的冰还要薄的小房间里顿时一阵山摇地动。
“妈妈?”
温子贤从门外探出个头来,刚刚还在洗脸的他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有些长了的额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上。
“没、没事……”
温岩颤颤巍巍地撑住冰凉的水泥地,摸索了半天才抓住床边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该死!真是该死!这具破身体是怎么回事?!又笨重又迟钝!要是被人看见了叱咤风云、以一己之力差点毁灭了白之国的黑圣女在这种地方因为睡觉翻身而滚下床,还颜面着地摔了个狗吃屎……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温岩说了“没事”,温子贤却并不相信。他手脚纤长,驾轻就熟地穿梭在狭窄拥挤的小房间里的模样看在温岩的眼里就像一只敏捷的小鹿。
“不要勉强。……妈妈身体才刚好一些,要多休息才行。”
温子贤扶着温岩,一直把温岩扶回床上盖好被子这才在矮床边上半蹲下来。
十一岁的小少年还没发育出喉结,纤细单薄的腰身看上去不盈一握。因为一段时间没有剪头发了,略长的黑发垂在雪白的腮边,配上那被水濡湿的樱色薄唇,温子贤怎么看都像是纤弱文静的绝色美少女。
温岩、或者说是爱瑞斯前些天刚睁眼没多久就被这温子贤一句“妈妈”叫得仿佛后脑勺遭了平底锅一击。
要知道前一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与白骑士厮杀得天昏地暗、最后她一剑刺穿了白骑士的心脏,白骑士布下的魔法阵也在她脚下发光的一幕里。再次睁开眼睛她看见的却是灰色的水泥天花板,老旧肮脏的电灯泡,异常狭窄还堆满了各式杂物、就是贵族的地窖都要比这里亮敞的小屋。
再加上温子贤那一句“妈妈你醒了!”,当时的爱瑞斯懵得像个傻子。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还好爱瑞斯的懵圈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具身体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的各种回忆让她认清了一个现实:她,黑圣女爱瑞斯在异世界转生了。
转生在异世界的原因不用想都知道是白骑士那可恶混账愚忠的大白痴蠢狗布下的魔法阵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