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爷爷去了后,他爹又是个白身,钱家才没有以前的辉煌。但不管怎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科他爹虽然读书不行,但好在也不是个败家子,守着家业倒也过得舒心。
当年钱举人在的时候,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所以便置田买地,还有那些店面,希望钱家靠着这些租子不至于败落的太惨。
这三辆牛车也是钱家的经营范围之内,用来出租,赚取租金的。
钱科他爹自己没有认真读书,看到了钱家的败落,所以一直对儿子严加要求,希望儿子能够有个功名,不说重振昔日的钱家,好歹也能让钱家不再败落才是。
这也是天下父母的通病了,自己没有做到的,就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完成自己的遗憾。但却很少有人想过,所谓“言传身教”,自己其身不立,又如何能够要求子孙呢?
而陈佳家,只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仆人陪着他,倒显得有些冷清了。牛钱两家知道他家的情况,忙完了自己的,就过去帮忙,让陈佳的眼眶倒红了几分。
陈佳是个遗腹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方才见到牛牧之和钱科都有自己的爹爹相伴左右,心里本就有几分酸涩。
如今见他们又来帮忙,心内感动,眼瞧着眼泪就要落下来,还是牛牧之看见了,偷偷止住了他:“快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若是再哭,岂不是招人笑?”
陈佳自幼跟着祖母和母亲生活,性情软和,有些没有主见,见牛牧之如此说,便忙擦了眼泪,不让别人看见。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众人也将东西收拾好了,一个个地上了牛车,朝着县城出发。
钱家人坐的那辆牛车在最前面带路,牛车行得慢,到了快要中午的时候,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牛牧之在牛二河的帮助下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宅子,上面写着“齐宅”二字,知道原来钱科姑姑嫁得这户人家姓齐。
门外早有人等候了,见到了钱科父子二人,便有人进了宅子里面去报信,另外还有人帮他们搬东西,带着他们进去。
钱科的姑父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便迎了上来,牛牧之在人群中略略打量了一番他,长相显得有些魁梧,很有男子气概,放在后世的话,应该是“型男”那一挂的。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崇尚的是那种翩翩贵公子的文人仪态,他这种,虽然也不至于被鄙视,但是在时人的眼光中,的确和“美男子”不搭边。
他对他的小舅子和侄子很是热情,这其中,未必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看上去还是有那么几分姿态的。
钱科的姑姑没有出来见客,估摸着是因为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男人,她不大方便,果然,他们在这外边说了一番话后,后面就有人来叫钱科父子了,众人也都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留人,就让他们去了。
钱科的姑父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众人方才知道他姓齐名云,是这河阳县土生土长的人。
他是个健谈的人,看着牛牧之和钱科,眼里满是喜爱之情:“科儿派人过来说,会有两个同窗此次一起来赴考,我还想着是怎样的人啊,没想到两位竟是如此年少,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陈佳胆怯,看着对方的长相便有些不敢说话,听见对方讲话,也不敢接话,还是牛牧之接了话,笑道:“不过是第一次赴考罢了,不过是想着先下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