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萧广逸还是去见了裴闻仙。
清沅站在窗前,静静听着下属的回禀,听到这里,她问:“那裴神医跟你们回来了么?”
下属不甘道:“裴神医甚为自傲,不肯跟随回京——只是帮燕王包扎了一下。”
清沅叹了口气,她看着窗外的雨出了一会儿神,就让萧广逸的下属退下了。
她去房间中守着萧广逸,萧广逸大约是疼得厉害,这时候根本睡不着,只是忍着不哼,额头上一阵一阵冒冷汗。
清沅为他慢慢擦了冷汗,赌气道:“你是白吃这些苦头了。”
萧广逸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他说:“也不算全白费功夫。”
他要清沅去他的衣服里找一件东西。
清沅在他那身已经满是泥水混合着血迹的衣服里找到了三张药方。
“这是裴闻仙……给太子的……从前他都是亲自给太子制药……并不把秘方给人……”萧广逸忍着痛,慢慢道。
裴闻仙并不愿意再回宫,那怕萧广逸亲自来找他,甚至还为此受了伤,他也没有动摇。
他一边为燕王包扎好伤口,一边道:“殿下,你对陛下的情意,老臣深受感动。只是老臣已经八十多了,也曾几次出入宫廷,没有一次不是失望而去。这一次即便被殿下劝回去,不久之后也只会失望而走。老臣是真老了,也该回去了。”
但燕王这样忠勇,裴闻仙也不好意思这么走,于是将他给皇帝的三味秘药的药方留给了燕王,请燕王转给太子。
“这三张方子,一张是治失眠,一张是治头痛,还有一张是特意为皇帝做的保养方子。”
但裴闻仙没有说,皇帝近来的心虚多汗他也没有方子治。这不是好征兆,他虽然是被称作神医国手,也并不是什么都能治什么都能救的。
现在这三张方子都在清沅手中。
萧广逸道:“有这个……裴神医就算走……”
清沅制止他,不许他再说话了。
“我明白。我全明白。”
萧广逸喝了药,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虽然雨还没停。宫中皇帝也派了人来看燕王,皇帝已经知道燕王受伤的事了。
清沅看着那三张方子,萧广逸将它们保管得很好,除了边缘有些软,其他都干干净净。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几乎想撕碎它们。
但她只是轻轻抚着它们,然后她取下簪子,对着自己的手指用力戳了几下,几颗血珠渗出,她把血迹擦在了方子边缘。
过了片刻,她唤侍女,要侍女为她拿来全套王妃礼服,她凤冠霞帔,庄重无比。
听说燕王妃进宫求见,皇帝怔了怔,他正在天极宫批奏折,不由就放下笔,道:“请王妃入内。”
有宫人为王妃撑伞,她裙边没有一点湿。在这阴晦的雨天,她的华贵明丽让皇帝真正眼前一亮。
但萧重均知道她这盛装不是为了他,更不是为了让他觉得美丽。
自从清沅回京之后,她就从没有与他单独说过一句话。这是自从她嫁去宁州之后,他们第一次单独说话。
萧重均站起来,看着她。
清沅也这样看着他——她竟然没有向他行大礼,她甚至没有屈膝。
这是从前她还在做伴读时候,与公主太子厮混熟了,还是太子的萧重均免了她的礼。
“今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