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燕王握紧了笛子,他说:“你相信那是真的?”
清沅说:“我信。”
燕王问:“为何?”
清沅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燕王。哪怕是燕王,这时候眼角也流露出了一丝紧张。这就对了,只有这件事情,让他最苦恼,最多疑。这是他的软肋,她已经看准了位置,将来刀就要从这里插下去。
她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殿下,我不明白。”
她恰当示弱。
燕王这才发觉自己这话问得毫无意义,而且顾清沅开始向后退,她不给他逼迫她的机会。
燕王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顾太后的话告诉我?”
清沅平静道:“我不知道。”
这下轮到燕王笑了,他说:“你不知道?”
清沅说:“也许等到殿下确实让我相信,我告诉殿下真相,也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她又说:“我只是一个信使,还望殿下/体谅。”
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长久地陪在皇帝身边。燕王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他说:“我给你一年。”
清沅道:“一年……”
一年实在太短了。一年过去,皇帝也才六岁。
她摇头刚想反驳,燕王已经阴沉道:“我尊重国公府夫人的身份,所以从未对夫人有过分残酷之举。一年已经是极限。”
清沅听出来他在恫吓她——他实在等不及了,还可以对她用刑。严刑逼问等于送她上死路。
清沅不再与燕王争论,默默承认了。如果燕王真的能信守承诺,一年之后再听这个秘密,那事情总会有变化。她会使它变化。
他们终于在表面上暂时休战。
清沅看向竹林,道:“殿下,春天景致很好,偶尔也让皇帝多出来玩一玩吧。”
燕王的目光越过竹林,竹林另一边是梅林,但时节过了,梅花已经结束了。
他说:“过段日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