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苓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这么在宁州没了。之后再过几年,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燕王又没有再娶,天下竟夸起他痴情。
这些事情,清沅都是第一次从顾太后那里听说。她不可能开口告诉叶小鸾。她对顾太后的话想信又不敢全信,然而燕王这段时日的残酷,她都看在眼里。
“老师……”叶小鸾见清沅陷入沉思,小心道,“后来燕王妃嫁去宁州,老师还和她通信过吗?”
清沅点点头:“有过,但是后来我这边也有许多波折。就不怎么写信了。”
她看着叶小鸾还没有一丝阴霾的面孔,突然有些想知道叶小鸾眼中的燕王是什么样的。
她试探着说:“有许多事情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口口相传,多有谬误。传言是最不可信的。”
叶小鸾似懂非懂,但她还是点头道:“老师,我明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非亲眼所见,我不会轻易动摇。”
清沅轻叹一声。年轻人总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
“不说了,都是旧事,没意思。”
她给叶小鸾继续上课。
隔日清沅进宫去见皇帝,正好燕王也在。今日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皇帝正站在燕王面前,两眼泪汪汪的。燕王一脸凶神恶煞,不知道训了皇帝什么。皇帝哭得眼红红的,动都不敢动。旁边也没有宫人敢上去去护住皇帝,安慰皇帝。
清沅一来,燕王就转身对皇帝冷冷道:“顾先生来了,你去上课罢。不许胡闹。”
清沅来不及行礼,忙拿帕子给皇帝擦脸。皇帝哭得一抽一抽的,他拿眼睛瞟燕王,见燕王还站在那里,他就不敢往清沅怀里扑,只是用手悄悄拽住清沅的衣袖。
清沅让宫人端水来,给皇帝盥洗。她自走到一边去与燕王说话。
她直接问燕王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对皇帝。
燕王冷笑道:“你何不问问你自己。”
清沅无端被指责,也是委屈,她道:“我今日刚刚来,就见到如此。”
燕王指着身边的内侍总管郑十九,道:“你来告诉她。”
郑十九上来给清沅行了礼,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原来是皇帝课上调皮了些,正好燕王过来看他上课,被燕王看见了皇帝在满屋子乱跑,燕王要郑十九把皇帝抱住坐下。
皇帝踢了郑十九,还嚷着自己是皇帝,想砍谁脑袋就砍谁脑袋。
清沅一听这话就一阵发懵:“这话怎么……”
燕王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道:“这话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啊!”
清沅沉默不语。现在皇帝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是吴太后的人。所以皇帝有什么问题,燕王都推到她头上。这“想砍谁脑袋就砍谁脑袋”的话,燕王立刻想到吴太后并不奇怪,只是他不好直接骂吴太后,所以只能怪清沅。
清沅知道,在宫中走动,这种气就要忍得,受得。若这一点气都受不了,那她是没法坚持下去的。
她思索片刻,就不卑不亢道:“请殿下容我辩白,我在皇帝身边,只教他写字,帝王经纬,都由其他大师来教。我敢指天发誓,从未教过皇帝这样狂妄之言。”
燕王道:“你也许没有明说过,直接教过。可你敢说没有这样想过,没有这样暗示过?”
清沅先还有些气急,这下真要被他气笑。
“殿下这是诛心之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