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此刻正跪在燕王面前, 老泪纵横。
他被赶出宫之后, 穷困潦倒, 这几年近乎是靠乞讨为生,有一口吃一口,活一日算一日。所以京中的大事,他都稀里糊涂。他甚至压根不知道如今是燕王摄政。要不然燕王一回京他就会去找燕王了,这过了有半年,他才偶然得知如今是燕王主事。
“啊……啊……”他哭着跪下给燕王磕头。他被割去了舌头,无法说话, 只能发出啊啊声。
燕王见到郑吉一样感慨,他立刻拉起郑吉,道:“老郑,快起来。”
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叫郑吉老郑。
燕王又端详郑吉片刻, 问他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郑吉连连点头。
他比划着, 旁边有会哑语的人为他解释给燕王听。
燕王又问他:“你在刑罚司被割去舌头, 许婕妤知道吗?”
是许婕妤把郑吉送去了刑罚司,但刑罚司的量刑, 许婕妤未必知道,所以燕王才会这么问。
郑吉看着燕王, 他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
“许婕妤……对刑罚司……说我多话。”在一旁解释的人低下了头, 不敢看燕王的脸色。
燕王面色不变,他只是拍了拍郑吉的肩,道:“以后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安心养老吧。”
郑吉离开后,燕王坐了一会儿,他叫过郑十九,道:“等老郑身体好些了,再好好问问他,还记得哪些事情。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郑十九领命去了。
燕王又要内侍把顾清沅传来。
清沅正在吴太后那边,陪着太后写字。忽然听说摄政这边请,太后与她对视一眼。吴太后只觉得不好——平白无故的,就叫清沅过去。她只能低声说:“你快去吧。”
燕王住的地方距离太后很远,白天走过去,还是有些热的。
内侍还带了一顶轿子来。
这对诚国公夫人来说有些破格了,清沅委婉道:“我想走过去。”
内侍殷勤道:“这是摄政吩咐了的。”
清沅又疑燕王是不是存心,派一顶轿子来太后这里接她,是怕太后不想多么?
她坚持走过去,内侍不能强拉她上轿,只好一溜烟跟在她后面走到燕王那里去。
燕王正在窗下看书,就见清沅顺着树荫走过来,轿子跟在她身后。他不由笑了笑,看她怀疑他的好意,事事小心翼翼,还挺有趣的。
清沅入内之前,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的薄汗,略微整理一番,才进去见燕王。
燕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气色也还好。
清沅知道他刚寻回自己的老内侍,能见故人,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燕王对清沅开门见山:“过两日我要离开行宫,去一趟禹城和兖地。大概要过二十天回来。”
清沅一瞬间只想到他大热天还要折腾,身体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话封在唇边。
然后她才想起来,燕王为何要特意告诉她?
“殿下,那皇帝可以……”她试探道。燕王要出去二十天,是不是皇帝这段时间就可以和吴太后住在一起了。
燕王说:“你想什么?皇帝当然是跟我走。”
清沅就知道没有好事!
她坚决说:“不行。天气太热了,皇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