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猴急猴急地跑开,我勾唇暗笑。
我最恨王思远的地方,不是他打我,他对我动手算情有可原;但他不分青红皂白,只凭个人喜欢,把我硬生生踢出九和的事让我耿耿于怀。我几乎已经拿到九和的offer,锦绣前途在前方向我招手,仅仅因为王思远心情不爽利,一切化为泡影。
安遇晴是个新面孔,跟他无冤无仇,不过是跑步时拒绝他的搭讪,他就肆意妄为打压报复,太欺负人了!
有钱有势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不到一个小时,王思远跑去方便七八次,后来扶着树干吐了一通,他的力气随着上吐下泻被生生抽光,无力地瘫坐在地,脸色苍白。
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王思远面色虽不好看,气势倒是不弱。
“你今早不是吃野菜了吗?大概是你身体金贵,消化不了这些东西。”我阴阳怪气地揶揄他。
王思远苦笑,慢吞吞抽出保温瓶,晃了晃,发现没水了。
我吸了吸气,王思远,你居然把水全喝光了,怪不得吐得这么厉害。
他也知道回去才有医生,努力撑着身体往回走,可意志熬不过体力,没走多远,他又瘫坐在地。
我抓住机会地笑话他:“王思远,你也有今天。”
王思远体力虽不济,但傲气仍在:“谁没个倒霉的时候?”
“我觉着你就是平时坏事做得太多,遭报应了。”
“做坏事总比做蠢事强。”王思远勾着眼尾瞧我,目中尽是揶揄之色:“比如某些扎轮胎都能扎错的。”
我脸色一沉。
“过来。”他喊我。
“干吗?”
“你负责扶我。”
命令的语气,傲慢如常,仿佛他是负责给我发工资的老板。
我十分不服气:“你要让我帮忙,是不是应该态度好一点?”
“我没有请你帮忙,而是提出合理要求。”王思远虽是靠坐在地上,却威严不减,理直气壮,“你是不是忘了?早上是你不让简右跟来,手表也是被你弄丢,所以,你理当出力。”
我一个小小打工仔,辩论功底哪里赶得上吸血资本家?
王思远朝我伸出手:“还不快点。”
我认命地朝他走过去,拉过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扶着他往回走。
王思远挺沉的,尽管他勉力支持,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山中道路不平,我累得气喘吁吁。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不过看他那可怜样,我又觉得人生圆满。
走了个把小时,我累瘫在地。
照这个速度,天黑了都不一定能回到酒店。
“不然我先走,回去找人帮忙?”我询问王思远的意思。
王思远对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表示怀疑:“你确定你不会迷路?”
我蹙眉。
“你知道酒店在哪个方向吗?”
我茫然。
王思远扼腕长叹:“那你还是别走了。省得走丢了,警察怀疑我在山里对你先奸后杀,毁尸灭迹。”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翻白眼:“那我们怎么办?”
王思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继续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如果我天黑之前还没回酒店,简右又联系不上我,他就会带上人进山找我。所以不用太担心。”
看他的样子真不担心。也罢,不过是他多受些折腾而已,我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