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是知道的,儿子心中只有秋水表妹。既然她无法参加正选,那东宫的女主人不要也罢!”
越说越气,他把手中茶盏重重搁置案上,茶船碰到案面就是一声脆响。
凤仪宫的内殿中,宫人早已退得干干净净。冯皇后端坐于上方凤榻,保养得宜的白皙双手翻过今年秀女的花名册。
听见刘琮的豪言壮语,她好笑地掀起眼皮子看他,“你娶不成秋水且罢,难道这天下还不可以有太子妃?”
“我是太子,难不成娶谁当太子妃还不能由着我的心意来?母后,这是要与儿子朝夕相对的妻子啊。”
刘琮想不通,怎么当了太子就这么憋屈,亏得人人还想当。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是做梦都想取代他。
冯皇后只是笑,轻叹一声摇摇头。
她翻开花名册,给刘琮看。
“这是徐大人家的小姐,徐淑妃的娘家侄女。人才好长得也好,可惜了这家世,总要跟咸福宫挂上钩。”
她尚在遗憾,看见刘琮露出不耐的神色,于是又翻一页,“这是刘家的姑娘,貌美又贤德,最是多才多艺。储秀宫的姑姑都说,比起秋水也不差……”除了家世弱些,但家世弱也有家世弱的好处。
冯皇后话语未落,就见刘琮突然暴起,把她手中的花名册一夺,利落阖上。
“母后,儿子已经说了,除非是秋水表妹,别的女子再优秀我也不会娶!”
他还在那里摆谱子甩脸色,等了等,却发现气氛越来越不对。
刘琮低下声,“母后。”
冯皇后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动了动手指,护甲上的蓝宝石熠出光华一瞬间刺目。
她语气平静,甚至是感慨,“真是难得,本宫的儿子,居然还是个情种。”
“然而皇家是不许出情种的。你是太子,你的妻子不仅仅是你的女人,更是天下的太子妃。”冯皇后好奇地看向他,“琮儿,你是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冯皇后很少唤刘琮的乳名,更多的是叫他“太子”,以便时时刻刻提醒他注意身份。你与你的兄弟不同,你们身上的责任也不同。
然而此时此刻,难得的一声“琮儿”,却没有让刘琮体会到一丝温情,只让他后背起毛。
“母后,儿子知错了。”
他躬身,丧气十足,宛如斗败的公鸡,再也没有漂亮的尾巴耀武扬威。
“太子,你要记得,你只是太子。”冯皇后双手放在膝上,端庄得体,话语却直指宫闱,“你离肆无忌惮的日子还远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脚踏空半途被绊倒。我听伺候你的人说,太子爷最近很是轻狂,一点拘束都不再有。”
“没有的事,儿子只是……”只是什么?刘琮自己也说不出来。
“你父皇脾气是好,可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你不要仗着他一次两次不跟你计较,就真以为位置稳了。”冯皇后凉凉道,“无大错自是无碍,可小错不断他自然会对你失望。你这次选秀再忤逆他,只怕是该给你的兄弟让道了。”
刘琮听到这,已经是一头的汗,都分不清冷热。
“你在意秋水,这也简单,她一时半会儿也难嫁人,虽说出了如此洋相,但好歹家世在这,当个太子良娣还是有指望的。”
冯皇后淡淡地说,好像冯秋水不是她娘家侄女似的。
刘琮先是一喜,旋即又出犹疑,“这样会不会委屈了秋水表妹……”
太子爷最喜欢冯小姐清高的